111 伍思宜的生日(下)(1 / 2)

伍思宜看著江之寒,說:“我媽這個對象,是文化宮的一個幹事,搞美術的,出出版畫,畫畫漫畫什麼的,勉強算個藝術工作者。認識我媽之前,也在報章雜誌上投個稿,發表了些不痛不癢的東西。自從認識了我媽,現在。。。。。。嗬嗬,已經是中州市美術協會的會員。這還不滿足,現在正攛掇著我媽讚助,幫他辦個人畫展呢。這一次去嶺南一個邊鎮小城,說是去采風的,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我媽的公司在那裏有很大的生意,再加上小城不比中州這樣的規模,在那裏設法搗騰個畫展什麼的,操作起來可是相對容易不少。”

江之寒喝了口酒,沉默了一會,說:“所以,。。。。。。你覺得,他是衝著你媽的錢來的,其實並不愛你媽。”

伍思宜哼了一聲,“愛?誰又知道?不過,他的眼神不正,心術也正不到哪裏去,我卻是知道的。”

江之寒說:“興許。。。。。。你不想你媽找男朋友,對他一開始就有偏見呢?”

伍思宜說:“偏見麼?我倒是真有的。我最討厭的就是留著一頭長頭發,裝藝術家氣質的男人了。”

江之寒不由笑起來:“諺語不是說,我之毒藥,人之蜜糖。你不喜歡這個調調,但你媽偏偏喜歡,怎麼辦?既然我們年輕人,平常說起來,都不喜歡父母無故幹涉我們的事情。將心比心,你媽談戀愛,也不必按照你的審美標準來吧。”

伍思宜說:“第一印象不是主要的。這個家夥,比我媽小了五歲,結過一次婚,這些也還罷了。他是個聰明人,左手拿了我媽的錢,右手就用它來給我媽買禮物,給我買禮物。我爸是幹什麼的,幹銀行的,很小時候我爸就教育我說,傻子拿了錢才藏到被窩裏,聰明人,就應該拿去再投資,隻有錢生錢,才是正確的道路。他也是個會再投資的家夥,你看,我媽拿了自己的錢買的禮物,高興的不得了。”

江之寒說:“我沒有任何立場替他辯護,但怎麼聽起來,他不管做什麼事,在你眼裏都會是所圖不良呢?”

伍思宜冷笑一聲,“他背後還對我講,思宜,你是我見過的十五六歲的女孩中最漂亮最有氣質的。我說,是麼?可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說過我漂亮呢?你猜他說什麼,他說那些俗人都沒有發現真正的美的眼睛。”

江之寒嗬嗬笑起來。

伍思宜看著他,嘴角微微的上翹著,問:“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太假?我是你見過的最漂亮的十五六歲的女生麼,江之寒?”

江之寒摸摸鼻子,“這個麼?我最近倒是認識了不少漂亮女孩,你也算是一個。他恭維你,也許誇張點兒,不過就算說你是最漂亮的,也不算離譜啊。”

伍思宜似笑非笑的直視著江之寒,“是麼?”

江之寒坦然的說:“當然啦,我又沒有什麼動機刻意討好你。”

伍思宜接著說:“他的問題呢,就是把我當作平常的高中女孩兒,說的話做的事看似聰明,反而暴露了本性。我告訴過你,我看人可是很準的。當年呀,我爸升任市行負責信貸的副行長以後,身邊的狐狸精就多了起來。我爸為了顯示他的清白,有些認識的女人也是會公開介紹給家裏的,說是工作關係或者普通朋友。我對我媽說,那些狐狸精,數那個小牛最危險。我媽當時說什麼來著,說小牛看起來倒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兒。結果呢?其他的人不過是過客。嗬嗬,就是她,讓我爸終於決定要拋家棄子,現在正準備著正式迎娶她呢。”

江之寒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回她的話,最後說:“再怎麼講,你媽比你多吃了二十年的飯,多見了二十年的人,這幾年又在商場上混,爾虞我詐見的多了,識人的本領怕是比你更高吧。”

伍思宜冷笑一聲,“你知道什麼?不是大家都說,當局者迷麼。再說了,這個人,幾乎恰好是我爸的反麵。我爸這個人吧,沒有受到誘惑變心之前,對家裏還是很好的,工作上能力強,平時話不算多,甜言蜜語更是從沒說過,更別說什麼浪漫了。而他呢,最拿手的就是這些,正好對了我媽的胃口。自從離婚以後,她一心想的不就是找一個我爸的反麵,來證明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江之寒看著伍思宜的眼睛,柔聲問道:“思宜,問句也許不該是我管的事,你希望有一天你父親和伍阿姨複婚嗎?”

伍思宜看著自己的酒杯,發了一會兒呆,無聲的歎息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說:“我想什麼又有什麼用?他們兩個,現在一個是商界的女強人,一個在銀行呼風喚雨,春風得意。誰又會放低了姿態,去遷就另一個人?”

江之寒說:“但他們有你呀,也許為了你,也許,你可以是那個膠合劑。”

伍思宜垂下眼睛,不說話。

江之寒說:“我這樣講,可能是太多管閑事了。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他們來說,最好的不是現在身邊的人,而是重新回到以前。你就得有所行動。光這樣坐著,你想要的是不會發生的。”

伍思宜突然笑起來,“現在這樣也挺好。我告訴我媽,爸上個月給我的零用錢可比你多一倍喲!下個月再告訴我爸,我媽上個月的零用錢可是蓋過了你喲。嗬嗬,讓他們攀比吧。你看,他們離婚幾年,我買的衣服和化妝品的檔次都升級好幾次了。”伍思宜好像越笑越開心,側過頭去,有一滴眼淚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