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倪裳吃了午飯,江之寒卻是沒有高興起來,心情似乎更糟了。他自嘲的想,如果看看江景,就能把身邊的小煩惱不如意都開解的話,一定有人會拿塊布把大江蒙起來收費吧。
江之寒坐車去了七中(四十中這幾天校園是關閉的),想看看有沒有人在打球,加入他們出身汗,也許會感覺好些。
到了籃球場,一個人也沒看見。心裏正歎氣,卻看到樓錚永一個人坐在場邊,手裏拿著一根煙。江之寒印象中,樓錚永是不抽煙的。難道是有什麼大的困難?自從樓錚永加入公司以後,江之寒一開始就很看重他,所以去滬寧執行股票交易,也指派了他。三個星期前,他和杜姐都被調回,另作他用。
走下階梯,江之寒走到樓錚永身邊,坐下來,問:“有什麼困難嗎?”
樓錚永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失去了往常的靈敏反應,直到江之寒說話,才吃了一驚,側頭看過來,哦了一聲。
江之寒關心的問:“家裏有什麼事情?”
樓錚永吸口煙,說:“是啊。”在肖邯均招來的這兩批退伍兵中,江之寒和樓錚永的關係最親近,兩人時常一起打球,偶爾會切磋一下技擊。樓錚永雖然不是江之寒這樣練功的,但部隊裏打磨出來的招式,實用性很強,沒有花頭。他也指點過幾招江之寒的近身擒拿術。
江之寒說:“家裏有事,幹嘛春節還跑來加班?”春節的時候,食堂其實沒有太多的事,隻是留一兩個人值班而已。
樓錚永苦笑道:“我也不瞞你,這是拜你的春節值班兩倍工資的好政策,我是想多掙點錢。”
江之寒哦了一聲,拍拍他的肩,“經濟上有什麼困難,怎麼不說呢?難道在你眼裏,我真是鑽進錢眼去的人?”
樓錚永誠懇的說:“你的錢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而且還要到處拿出去再投資。我拿的工資,還有在滬寧時拿的差旅補貼已經很高了,哪還能隨便開口?”
江之寒說:“如果可以說的話,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樓錚永歎口氣,說:“我父親腎功能不好,發展到需要透析治療。他前段時間去了兩次,說實在太貴,死活不願去了。定期的透析治療,我們現在的經濟條件確實負擔不起。我勸他說,現在我收入越來越高,先做著,錢不夠借著,以後總能還的上。他不聽,說有錢不如給孫子孫女們留著上學用。春節回去,為這事我和他吵起來,又沒法說服他,就隻好回來掙錢了,讓我姐姐姐夫在那裏慢慢再和他說。”
江之寒說:“你真是的,人命關天的事,從來沒向我提過,太不把我當朋友兄弟了不是?”
樓錚永說:“我其實在肖老大那裏借了幾千塊錢,暫時問題不大的。不過我爸是個倔的像牛一樣的,所以。。。。。。”
又吸了口煙,樓錚永說:“這麼,中午才接到電話,說病情加重了,好歹拖到醫院去治療了一下,才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我準備回家去看看。”
江之寒說:“那還不趕快走?”
樓錚永說:“我住那個地方,交通不方便,隻能坐長途汽車,一天還隻有一班,是早上的。我就想著坐明早的好了,反正電話打過來說,暫時沒什麼問題,人已經回家了,他死活不願住院太久,花了錢。”
江之寒想了想,問:“你還住原來那裏?”
樓錚永點頭說是。
江之寒問:“明天什麼時候的車?什麼時候去買票?”
樓錚永說:“那個車倒不擠,去那個方向的人不多,我都是上車前買票的。”
江之寒問:“幾點鍾出發?”
樓錚永說:“七點半以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