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在機場(1 / 2)

樓錚永把車停下來,下車幫忙從後箱往外拿行李。行李都拿出來以後,樓錚永說,這裏不能停車,我找別處停一下,等下你完了給我打手機。

江之寒答應了,把兩個大皮箱的拉杆拉出來,對身旁的車文韻說:“走吧,先進大廳,外麵熱死了。”

車文韻微笑著向樓錚永道謝,背上自己隨身帶的包,跟在江之寒的身後,往候機大廳走去。

高考剛結束,車文韻就踏上她新的人生旅途,從中州飛滬寧,再從那裏轉機去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家。

對於車文韻,江之寒越來越有種很特別的感情。在那個酒吧的午後,當車文韻第一次說起,江之寒是冥冥中上帝派來的人的時候,江之寒是有些好笑的。接受了這麼多年革命主義教育,無神論是比較成功的灌輸進江之寒腦子裏的東西。

但過了一段時間回想起來,尤其是結合自己親身感受的一些奇妙的東西,江之寒慢慢的從心裏認可車文韻的說法:這個世上好像是有某種神秘的東西把他們兩人聯係起來,從七中到四十中,劃出一個奇妙的起點和終點。

也許是因為在最近這一年裏成熟的太快,江之寒感覺不太到同車文韻之間的年齡差距,反而覺得兩人的思想和看法甚為契合。有些想法,他沒機會和倪裳講,他沒想過和伍思宜,或者是林曉溫凝萃她們分享,卻是和車文韻認認真真的討論過。

對於車文韻的出國,江之寒是全心支持的,也真誠的為她開心。不為別的,隻為了給出最大的空間距離,再沉澱出時間的間隔,希望她最終能擺脫過去的陰影,走出一段全新的人生來。

進了候機廳,江之寒幫著車文韻照看隨身行李,讓她去辦理行李托運和換登記證,交機場建設費。車文韻忙碌了二十幾分鍾,總算辦完了所有的手續,離飛機起飛還足足有兩個小時。

江之寒問:“現在要進去嗎?”

車文韻看了看安檢口,說:“手續都辦好了,提前一個小時進去應該綽綽有餘,你。。。。。。有時間陪我再坐一會兒?”

江之寒微笑道:“當然了。”

兩人坐下來,江之寒拿出一瓶水給她喝,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車文韻無聊的喝了一陣水,忽然說:“之寒。。。。。。要走了,忽然覺得有些害怕了。”

江之寒看著她,柔聲說:“怕什麼?”

車文韻說:“怕。。。。。。去美國呀。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江之寒玩笑道:“沒關係,當年坐五月花過去的人比你還害怕,一轉眼都成了建國元勳。”

車文韻說:“你。。。。。。對於未知事物不會害怕麼?”

江之寒想了想,說:“我以前真是比較不願意去嚐試未知事物的,這一年來,試的多了,才發現很多事情隻要去做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車文韻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歎口氣,說道:“雖然我不是在中州長大的,但在這裏讀了大學,又工作了這些年,最青春的十幾年都留在這裏了。沒想到。。。。。。走的時候,還真沒有什麼可以眷念的。。。。。。除了你來送我。”臨別之際,感傷終究像潮水一樣,卷過了淹沒了車文韻的心。

江之寒看著她美麗的眼睛,誠懇的說:“如果每十年,我能交到一個一生的朋友,我覺得就很不錯了。”

車文韻道:“我們是嗎?”

江之寒使勁的點了點頭,“你不是說我是上帝派來的麼?難道開始懷疑你的上帝了?”

車文韻笑了起來,露出整齊的碎碎的牙齒,那種嫵媚仿佛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廳,讓周遭的喧鬧聲全部沉寂下去,照進江之寒心裏的隻有這一刻的笑容。

江之寒說:“要多聯係,不要舍不得國際長途的電話費。”

車文韻笑著點點頭,說:“要走了,想和你說幾句,不一定是對的,但確實是我想說的。”

江之寒說:“嗯,你說。”

車文韻說:“還記得你給我講過的,你女朋友的姑姑同你說過的過去時和現在時嗎?我覺得她說的很好,過去了的,通常被我們的記憶過濾了,剩下的都是美好的東西。失去了不再能得到的,就更像是最好的東西。但過去了,終究就過去了,要把握的還是現在在手裏的東西。記住,不要一直讓現在擁有的變成過去的,失去的和遺憾的。”

江之寒說:“我知道了。”

車文韻說:“有時候我要反複提醒自己,才能確認你才十八歲。嗯。。。。。。有一點我從不懷疑,你以後的事業會很成功,不管你選擇怎麼一條道路。但。。。。。。我對你也有一點小小的希望。”看著江之寒的眼,車文韻說:“我也許沒見過特別特別有錢或者有權的人,但所謂的成功人士還是認得幾個。我真的希望,十年以後或是五年以後,當你比現在十倍百倍的有錢了成功了的時候,不要忘了原來的一些堅持,不要企圖說服自己,隻有算計冷血或者是利益爭奪才能走向更多的錢更大的成功。即使那是真的,要那麼大的成功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