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行長愕然的看著女兒,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江之寒也不以為意,站起身來,說:“我也該走了。”和羅行長,小張握握手,又去廚房感謝了牛冰冰的招待,和伍思宜一前一後出了羅家的門。
一出門,伍思宜倒是沉默下來。江之寒陪著她沉默,好在曾經何時,兩人也曾默默地一起在中州大街小巷穿來走去,從不覺得無聊尷尬。
羅行長住家附近有一個很大的水庫,水邊種著垂柳。從垂柳枝上的嫩葉裏,春天的氣息已經清晰可見。
伍思宜和江之寒沿著水庫邊走了很久,到了一個開闊處,伍思宜找了張石椅坐下來。
江之寒坐在她身邊,鼻子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味體香混著那種叫毒藥的香水。
伍思宜說:“沒話說?”
江之寒說:“思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伍思宜看著他,良久,才說:“和我爸談什麼呢?”
江之寒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和伍思宜細細講他的規劃。這是屬於我們的年代,屬於我們的公司,終會創造屬於我們的功業。講起這些,江之寒感覺流暢了很多,把這些天的雄偉宏圖和伍思宜一一道來。如果有一個傾聽者來分享他的雄心的話,旁邊坐著這個女子永遠都是最佳的人選之一。
伍思宜偏著頭,眼睛亮亮的,沉靜的聽著江之寒的藍圖和計劃。
末了,她評論說:“我也是股東嗎?嗯……也不錯,啥也不做,就等著分錢,攤個好爸爸就是好。”
江之寒笑了笑,沒有說話。
伍思宜說:“之寒,這一點我一直佩服你。我聽我媽說過,你們家狀況一般,也沒什麼關係,你算是自己奮鬥出來的,白手起家。”
江之寒聳聳肩,“你是想說我蠅營狗苟吧。”
伍思宜皺皺鼻子,說:“也不是沒有。”說著,自己倒笑起來。
江之寒看著伍思宜,久別重逢,他好像有點兒不那麼讀的懂她呢。以前的伍思宜是什麼樣的呢?時光流過,記憶裏留下來的好像更多的不是她的個性,而是她對自己如何的溫柔照顧。而今日的伍思宜,江之寒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道不明的味道。他很想問問小張的事,看起來伍思宜並非傾心於他,而她父親卻樂於撮合。
伍思宜忽然評論說:“男人啊,公私分明四個字還真是做的好。”
江之寒問:“怎麼有這樣的感慨?”
伍思宜說:“我原以為我爸見了你,會暴打你一頓了……結果,你們談的很愉快。”
看著江之寒有些驚訝的神情,伍思宜說:“那段時間太苦悶了,媽媽又走了,就和我爸簡單講過一些我們的事……”
江之寒張張嘴,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
伍思宜忽然又問:“聽說你的新女朋友很漂亮?”
江之寒不知道誰告訴伍思宜這個事情,她和自己朋友圈子裏的其他人算是比較疏離,而自己在信中並沒有提起。
伍思宜仿佛讀出了他的心思,說:“倪裳打電話告訴我的。”
江之寒隻懂得哦了一聲。
伍思宜悠悠的說:“我倒是慢慢知道為什麼你那麼喜歡倪裳了。”看了一眼窘迫的江之寒,說:“她真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女生。如果是別人打這個電話給我,我一定覺得她是來看我的笑話的。但我感覺的到,她真的是在關心我,替我遺憾來著。”
伍思宜頓了頓,又說:“為了一個生日的時候許願,希望她和男朋友分手的人遺憾,我都有些為她不值。”
江之寒說:“思宜……”
伍思宜打斷他,“我本來想勸你說,雖然我不知道細節,不知道為什麼你和她父親交惡,但如果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為什麼不去嚐試挽回呢?就像當年你勸我去挽回我爸和我媽一樣。我失敗了,但終究我試過了,所以不會那麼遺憾。而你那麼喜歡她,難道不可以犧牲一點,委屈一點?”
伍思宜歎了口氣,說:“不過轉念想來,我卻是多管閑事了。你現在有了新的女朋友,也許正愛的死去活來,我這麼說對她也不公平,不是嗎?”
江之寒揉了揉鼻子,當伍思宜不再是對江之寒千依百順的那個伍思宜的時候,在她麵前,江之寒能夠更深的感受到她的犀利。
伍思宜淡淡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老說這些舊事。大學了嘛,該有新的生活,新的圈子。不過你問起,我當然要和你講講緣由。”
江之寒點點頭。
伍思宜撲哧一笑,“你今天老實的緊,倒像是來受審的一樣。對了,我爸今天玩的小花招,你也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