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山間,有水聲,有蟲鳴,有花香。但今夜,厚重的雲遮住了月亮和星星,看不到壯美的銀河。
打前站的陳振中這次租下來整整三家農舍。晚上的時候,一夥年輕人都不願在屋裏呆著,三三兩兩的走出來,到處亂逛,享受這難得的山間的寧靜和舒適。
江之寒手裏拿著一隻小電筒,原本有四五個人走在一起。走著走著,楚明揚這家夥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了,明礬和姍姍離了大隊,去尋找二人世界,江之寒身邊就剩下林墨一個人。
兩人走到那山下的溪水旁邊,找了塊大石坐了下來。一時間,好像都不願意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
過了好一陣,江之寒開才開口說:“今天辛苦了喲。”
林墨說:“沒有啊,其實都是陳叔叔在安排,我不過是幫著跑跑腿而已。”
話音消失,寂靜中隻有溪水流過的聲音。天公峽仿佛有某種魔力,坐在這裏,就懶懶的不願意說話,隻想靜靜的享受,享受這寧靜,享受這空氣,享受這夜空,享受這潺潺的溪流聲。
過了好久,林墨打破沉默,說:“真喜歡這裏,和中州好不一樣。”說著話,她往溪邊的一塊大石挪過去。手攀著石頭,小心翼翼的移到下麵的一個坎,踢掉腳上的涼鞋,把腳放進溪水裏。水冰涼冰涼的,讓小丫頭忍不住輕輕的叫了一聲。
江之寒笑道:“你幹嘛呢?晚上的水很冰的。”
在石頭後麵,林墨歎了一聲,“好冰呀!”過了一陣,她問道:“哥,你看的見我麼?”
江之寒笑道:“上一次我看物理書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光線是不會轉彎的。”
林墨說:“有件事,我忍不住想對你說……我發誓,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江之寒說:“說吧。”
林墨說:“我給倪裳姐姐打電話,邀請她一起來這裏,她說這兩天有個飯局推不掉,所以來不了。我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麼很煩惱的事兒。”
見江之寒不接她的話,林墨又說:“其實,我琢磨了很久你們倆的事兒,還是覺得應該和你說說。”
江之寒說:“哦?你琢磨了多久?”
林墨說:“這一年我都在琢磨。”
江之寒說:“你的閑時間倒真是多,看來你的成績是應該再好點兒……”
林墨說:“今天,我和你說了,從此我再不想它了。”
江之寒說:“阿彌陀佛,那你就快講吧。”
林墨說:“這半年裏,關於你們倆的事,我聽過各種的版本和猜測,芳芳姐的,凝萃姐的,還有顧望山的。雖然有些東西,除了你們倆,誰也不知道。但我總是覺得,有一點是肯定的。”
她頓了頓,說道:“不管那些我們不知道的細節是什麼,已經都不重要了,你已經有吳姐姐了。不過,在和倪裳姐姐的關係上,你現在完全可以做的更好。但是,你卻看不到……也許是你當局者迷。”
江之寒打斷她,“你旁觀者清?”
林墨說:“我覺得呢,你最大的問題是不夠堅決。”
江之寒見小丫頭這樣的一本正經,不禁有些好笑,“說來聽聽,應該怎麼個堅決法?”
林墨說:“我覺得,就像書上寫的那樣,這是一個選擇題。和倪裳姐姐分手了,你們倆現在應該怎樣呢?你有三個選擇……第一,曾經那麼喜歡彼此,不在一起了,就不知道該怎麼相處,那麼,就淡出她的生活吧,盡量的不想她,忘記她,讓她成為曆史。不要去打擾對方,盡量不再她麵前出現,從來不給她寫信,不要讓她想起曾經的甜蜜以及苦澀。”
在夜色裏,江之寒揚了揚眉毛,卻沒有說話。
林墨說:“第二個選擇呢,就是真心的去做朋友,一樣的關心她,幫助她,雖然惋惜曾經的緣份不再,但努力調節好心態,還有距離,去做個好朋友。我看書上說,很多西方的夫妻離了婚也可以做好朋友的。”
江之寒嗬嗬笑了聲,“你的理論可真不少!那第三呢?”
林墨緩緩的說:“如果過了很久很久,還是覺得放不下她,還是覺得她才是我真正喜歡的人,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再去爭取一次……我知道這樣說,對吳姐姐好不公平,不過我的意思是,理論上這是第三種選擇。”
林墨說:“如果你決定了要和吳姐姐在一起,在第一和第二種選擇之間,你應該好好的選出一樣,然後堅決的去執行它。如果我是倪裳姐姐,最害怕的就是若即若離,時遠時近,那多折磨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