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燕看著對麵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男子,心裏歎了口氣,有些了解女兒為什麼陷得如此之深。這樣的男孩,這樣的表白,應該是很難抗拒的吧?
她歎了口氣,說:“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我想,很多事情,我們自己也是可以處理的。”
江之寒誠懇的說:“我並不是要在您麵前顯示什麼優越感。倪裳曾經對我說,您們總是教育她,要富貴不能淫,要謹守原則,甘於平淡。但……這個社會越來越浮躁,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難免要顧及種種一切,難免要做出妥協,難免要生存,不是嗎?我手頭恰好有些資源,如果您選擇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他頓了頓,說:“這件事情,我想倪裳不需要知道,倪裳的父親也不需要知道。如果我對他的了解不錯的話,他也是個很驕傲很固執的人。”看著白冰燕,他柔聲請求,“請相信我,好嗎?”
沈鵬飛推門走進江之寒的辦公室,問:“大哥,找我有什麼事?”
熟知自己這一塊私事的人,樓錚永在外出差,就隻有沈鵬飛一個人了。
江之寒示意他坐下,敲了敲桌子,說:“這兩天,你找一個機會,送一個紙條到倪建國手上。”
沈鵬飛對倪建國的怨念很深,他像是嗅到了血的野獸,噌的站起來,“寫什麼?”
江之寒說:“就寫這一句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和茹芸徹底了斷了,回到老婆女兒身邊。”
沈鵬飛啊了一聲,想說些什麼,被江之寒打斷了。他說:“辦的可靠一點……去執行吧,不要廢話了。”
和倪裳有過幾次接觸後,霍天雄的母親越來越同意兒子的眼光。她在丈夫身邊吹了幾天的耳邊風,終於讓他鬆口答應請倪裳一家到家裏來吃個飯。
如果隻是普通的大學同學或者朋友,雙方父母見麵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前兩次吃飯還可以說是感謝或者回請,霍天雄的父親也沒有參與過。這一次的邀請,實在很是正式,裏麵含有太多的意味。
邀請是霍天雄打電話告訴倪裳的,倪裳在電話裏就說,不用這麼麻煩了。霍天雄現在對倪裳其實是有些仰望的姿態,倪裳在寧大現在就像那眾星追捧的月亮,而霍天雄的家世放在寧大算不了什麼,那裏也是藏龍臥虎之地。霍天雄解釋說是父母的意思,還請轉告給倪裳的父母。
倪裳放下電話,覺得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一直搞的不清不楚的也不是個辦法。晚上吃過晚飯,她收拾好東西,洗好碗,回到客廳,在父母旁邊的沙發坐下來,說:“爸,媽,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們好好說一下。”
倪建國這兩天精神有些恍惚,那個匿名的神秘字條,像是一顆原子彈,狠狠的擊中了他。和茹芸的事,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秘密。最近一年,隨著夫妻關係的改善,他去茹芸那裏越來越少,但還是時常的照顧補貼一下自己的情人。
看到字條那一刻,在溫暖的辦公室裏,倪建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背上升起,全身禁不住抖了起來:自己最大的隱私,現在正握在某個人的手中,隨時可能讓自己身敗名裂,妻離子散。
是誰?到底是誰?充滿他心頭的,隻有這一個問題。
然後,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倪建國反反複複的琢磨著這件事,晚上回家還不敢在妻女麵前露出任何的異常。這兩天,他反複推敲,也想不清楚到底是誰幹的,動機又是什麼。那個人,好像知悉一切的樣子。
江之寒這個名字,當然是出現過的。但很快的,倪建國把他否定掉了。他自己推理,以江之寒對他的痛恨,如果掌握了這個情況,是不會用這種辦法來通知自己的,他有千百種更直接的方式來摧毀自己。可是除了那個神通廣大的小子,倪建國還真想不出來誰會有這樣的本事,窺知自己的隱秘。
經過幾天的冥思苦想,倪建國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和茹芸的事,可能碰巧被妻子的某個朋友知曉了,但對方大概並不想見他們分開,才私下警告他,要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