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宜把江之寒安排在距離家不遠的一間高級賓館裏,因為公司有事,很快就告辭走了,約好了第二天上午來找他。
江之寒一大早醒來,走到外麵的陽台上,縱目四望,視野所及之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單元房和商鋪,看不到一處大的綠地,便放棄了外出練功的想法,回到房間裏,打了一個小時的坐。
九點鍾,伍思宜打電話來抱歉說,上午臨時要陪他媽去見兩個銀行裏的重要官員,十一點左右才能到賓館來。江之寒讓她不要擔心,自己手頭正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十點四十五,伍思宜敲門進來,帶江之寒去吃羊城最有特色的茶點。她告訴江之寒,母親下午還要去跑一趟海關,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討論合作的相關事宜。
江之寒跟著伍思宜,走出賓館的大門,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穿行。他原本以為,和倪裳還有伍思宜漸行漸遠,以前的記憶也慢慢的模糊。但很奇怪的,和女孩兒並肩沉默走在羊城的街道上,感覺就如同以前在中州鬧市的大街小巷漫步一樣,很多以為黯淡了的回憶一下子都湧了出來,記憶中的畫麵無比清晰。有時候,記憶力太好也未嚐是件好事。
伍思宜偏頭看了看有些失神的男生,心裏五味雜陳。但他千裏迢迢的跑來羊城,總歸是讓她心裏暖暖的,又像以前那樣感覺心裏踏實,有了依靠。
她說:“發什麼呆呢?”
江之寒哦了一聲,回過神來,說道:“在想晚上怎麼說服你媽呢。”
伍思宜指指前麵,“我們到了,先吃飯吧。”
兩人進了店麵,卻看到有幾個人還站著,像是在排隊的樣子。伍思宜走到前麵去,要了一個號,走回來說,大概要等十五分鍾。
江之寒看看表,驚訝道:“現在才多早啊?羊城人民感情不用上班的?這生活質量真的沒的說。”
伍思宜白他一眼,“吃茶點是這裏的習俗。這家店,你別看小,有八十幾年的曆史了,在這一塊兒是生意最好的。從十一點開門,一直到整個下午,吃茶點的就一直不會斷。反而是晚上的正餐,生意沒有這麼好。”
江之寒說:“你來了也不過半年左右吧,已經很熟了嘛。”
伍思宜嘟嘟嘴,“你還不知道我?到了一處,吃的和玩的地方是最先去找的。”
江之寒看著她的眼,抿嘴笑了笑,輕輕說:“我聽說,你到了這邊,一周都沒有休息日的。”
伍思宜問:“誰告訴你的?”
江之寒側過頭,看著對麵的人行道:“你媽給我媽打過電話……她心疼你工作的太辛苦了呢。”
伍思宜眨眨眼,“是麼?……她還說什麼了麼?”
江之寒微微搖頭。
伍思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倪裳拒絕了那個霍局長的公子,不過人家好像並沒有氣餒,沒有放棄哦。”
江之寒轉頭看著她,眼裏有詢問的味道。
伍思宜眸光流動,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說:“暑假的時候,你告訴倪裳,她父母一定會同意她的決定的,是吧?”
江之寒不置可否的說:“你們倆……現在已經無話不講了麼?”
伍思宜饒有興味的看著她,帶幾分諷刺的說:“也許是因為相似的經曆吧……”看到江之寒有些窘迫的樣子,她滿意的笑了笑,“你這家夥,一定在後麵做了什麼手腳吧!”
江之寒說:“什麼手腳?”
伍思宜撇撇嘴,“得,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我猜對了。算了吧,我也就是有些好奇吧了。前些日子,我父親結婚的時候,心裏很難過,卻找不到人說。我以前的那幾個好朋友,好像不太能理解我的感受,覺得父母都已經離婚那麼久了,都是過去的事情……倪裳呢,她好像在這方麵特別能理解我,所以我們通了好多的電話……嘻嘻,有一次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倪裳被她媽問了半天,以為是哪個男孩子打過去的。”聽到裏麵叫號,拉了江之寒一把,“走吧,我們的桌子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