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二人已經到了小翠湖的邊上,沿著湖邊往北騎。
小翠湖雖然帶了個小字,麵積卻是翠湖的三倍大。不像翠湖千年前就修出平整的湖堤,這裏繞湖的石板路還有些崎嶇。偶爾越過一個小坎兒,便如同坐過山飛車一樣,讓林墨呀的叫出聲來。
江之寒倒是蠻喜歡這樣沒有完全開發的狀態,一路上行人比昨天的少很多,因為時間尚早,北邊的開發也不如南麵。
越往北走,一旁的樹林越發高大雄峻,沿著斜斜的小山丘,往上方延展。側耳聆聽,似乎能聽到山上溪水的聲響,忽遠忽近,不知道身在何處。
這是一個美麗的夏日,藍的耀眼的天,白雲一縷一縷,極緩慢的移動著。偏頭看去,湖水湛藍湛藍,好像要和天空來一場顏色的競爭。清澈的湖麵上,綠樹白雲的倒影清晰可見。水色天光,映為一體。綠樹青草,生機盎然。
走到一處寬闊的所在,江之寒停下車,兩人找個幹淨的所在坐下來,換個角度靜靜欣賞翠湖的景致。
江之寒看見林墨裝作不在意的揉自己的臀部,知道今天坐在後座,路又有些顛簸,小丫頭被折騰的不輕。他促狹的笑笑,朝著林墨眨眨眼。
林墨臉紅了紅,別過臉去,不理他。過了一會兒,指著遠處,說:“那是我們昨天去過的拱橋和荷花,隔的可真遠!”
江之寒心裏暗笑,小丫頭深知什麼話題對自己有利,避開尷尬,避重就輕的技巧,倒是從小就精熟無比。
坐了一會兒,江之寒拿出礦泉水,給林墨喝了些,便準備起身繼續行程。正在這時,有兩輛自行車飛快的駛過,到了他們身邊,卻忽然煞住,有個一臉凶相的男子扭頭看了兩人一陣。
江之寒轉頭看了他一眼,便轉回來繼續看他的湖景。那人嘀咕了一句,招呼一聲同伴,一陣風似的走了。
林墨見他走遠,嘀咕道:“這人長的好凶……”偏著小腦袋,想了想,又說:“奇怪,我怎麼覺得他挺麵熟的。”
江之寒嗬嗬笑了笑,“到千裏之外還能遇到熟人,你真是相識遍天下喲……”一把把她拉起來,道:“來,照張相,就準備出發,爭取中午能騎回南麵去吃飯。”
上了車的後座,兩人繼續往前行。往前又騎了一陣,林墨在後座上大聲說:“哥,我想起在哪裏見過他了……昨天下午,我們在租船的附近見過這個人一次。”
江之寒哦了一聲,“看來和我們興趣相近,昨天坐船遊南邊,今天騎車來遊北邊兒。”
林墨嘀咕道:“我怎麼覺得他們不像是來旅遊的,倒是像來找人的……”
江之寒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正往前騎,忽然看見前麵四五百多米處,剛才那人正站在那裏,身邊卻是又多了兩個人。
江之寒說:“你還真說對了,那個家夥好像已經找到人了。”
林墨說:“他們哪來的自行車呀?我剛才聽他們說話,好像不是本地人呢。”
江之寒心裏一跳,忽然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他在記憶庫裏使勁搜索,對,那兩人說的……好像是當陽的方言。
下意識的,江之寒捏了一下刹車,停了下來。他們說的是什麼呢?江之寒耳朵靈敏,雖然沒有著意去聽,好像也捕捉到幾個字。他心念飛轉,好像有……是他兩個字。在當陽呆了兩個星期,江之寒天資聰穎,雖然沒有學會方言,最簡單的還是勉強能聽懂一點點。
他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不可能吧?小翠湖離當陽有一百裏開外,而且越過了省界,這裏已經是江南省的地盤了。
江之寒心念飛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關鍵是……自己身邊今天有這麼個小丫頭,是他絕對不能容忍出了半點差錯的。
他往前又騎了十來米,停下來,指著遠處的景色,嘴裏說:“丫頭,那邊的景色美吧?”不等她回話,江之寒說:“林墨,別緊張,你聽我說……我懷疑,隻是有一點懷疑,剛才那個人是來找我的。”
饒是林墨素來冷靜,也免不了啊了一聲,“哥,他們來找你報複的?”
江之寒說:“我不知道,也許是我瞎想。不過以防萬一,你現在下來,對著前麵指指點點的同我說話。我們看著就像改變了主意,要從原路返回,然後你上車,偷空幫我瞧瞧他們有沒有跟上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