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鍾的功夫,江之寒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是否走對了方向,忽然聽到林墨輕輕的叫了一聲。他回過頭,急切的問:“怎麼了?”
林墨疼的皺起了眉頭,江之寒彎下腰,隻見有一根帶著刺的灌木枝幹插進了她潔白的小腿裏。
心裏一疼,江之寒卻知道現在不是囉嗦的時候,他柔聲說:“忍住啊,林墨,我幫你拔出來。”手抓著露在外麵的頭,一使勁,帶著一顆血珠,和哎呦的一聲輕呼,把它拔了出來。
江之寒問:“帶手絹了嗎?”
林墨嗯了一聲,遞給他。
江之寒試一試,太短,抓起自己的短袖Tshirt,撕下一幅,草草的綁了一下。一低頭,看見林墨穿著涼鞋的赤腳腳背已經劃了好幾道淺淺的血痕。
江之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側耳傾聽,好像聽不到追兵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陣風吹過,樹林間發出些許的聲音。除此之外,好像再沒什麼動靜。難道,我們擺脫了他們?
江之寒輕輕拍了拍林墨的小腿,示意她蹲下來。很自然的,他把她擁進懷裏,輕聲說:“林墨,對不起,把你帶進這樣的……哥一定會把你安全的帶出去的。”
林墨伸出手,輕輕的捂住他的嘴。她搖搖頭,剛才伏在背上流過淚的雙眼還隱隱帶著淚痕。
江之寒看著她的眼,就在二十公分之外,清澈,寧靜,還帶著些許的高興。沒錯,好像就是高興,她仿佛無聲的在說,別說話,我願意,我願意和你同生共死。
江之寒不由自主的點頭,我明白了,他用眼神告訴她。
忽然間,林墨伏在他耳邊說:“你聽……”
江之寒仔細的聽了片刻,嘟……他捕捉到一聲汽車的喇叭,距離似乎不那麼遠。
江之寒笑道:“你指的方向是對的,林墨,真了不起。”
林墨驕傲的笑了笑,“這應該是北邊另一個停車場,是地圖上標著的那個小一些的。”
江之寒說:“現在就往下走,可以嗎?”
林墨使勁點點頭,站了起來。
拉著她的手,一路劈開擋路的荊棘灌木,兩人腳上腿上都被戳到,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一點小小的疼痛,隻是一味的往前趕。現在他們急切想找尋的,是人群,和汽車。
順著汽車的聲音,一路下行,越到後麵,聲音越響,慢慢的連人聲也聽的清晰。江之寒腰裏插著把刀,左手牽著林墨的右手,右肩的疼痛似乎退卻了好些。他在心底祈禱,希望這裏沒有人在攔截。
終於,撥開茂盛蔥鬱的草木,一個簡易的停車場就在眼前。身後的林墨忽然痛叫了一聲,江之寒轉過頭,問:“怎麼了?”
林墨痛的坐在地上,“我……不注意踩到石子上,把腳崴了。”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卻出了意外。
江之寒蹲下身子,抓起她的腳踝看了看,安慰她說:“我們不需要走路了,別急啊……把手機拿出來,在看看有沒有信號?”
過了片刻,林墨略有些失望的聲音說:“沒有。”
江之寒說:“你留在這裏,我往前看看。”拉著她的手緊了緊,便放開了,往前潛行了幾步,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觀察的地方。他四處看了看,有七八輛車停在那裏,視線搜索了一圈,除了三兩個站著抽煙的司機,並沒有什麼行蹤可疑的人。江之寒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刻,耽誤幾分鍾,也許後麵的追兵就到了。他心裏想,這個停車場是比較偏僻的那個,對手估計不會想到他們繞來繞去到了這裏。
江之寒回身招呼林墨,“林墨,跟我走。”一隻手攙著她,有幾分艱難的往前走。
兩個人出了樹林,都有些狼狽:身上粘著些黃葉,腿腳出有些劃痕,衣服更是皺皺的,江之寒的Tshirt還被撕下來一幅,綁在林墨的小腿處。林墨一隻腳踝紅腫著,踩到地上一次就是一陣鑽心的痛。
江之寒眼光掃過,停車場裏的人都投過來驚訝的目光。他看準了一輛小麵包車車,走過去,開門見山的說:“打個車回霍莊。”
那人眼光掃過江之寒腰間別著的刀,遲疑道:“我是等著接人的。”
江之寒打斷他說:“500……”
那人啊了一聲。
江之寒說:“到了地兒再給500,就去旅館就好。”
話音剛落,停車場最邊上停著的一輛麵包車的門打開,裏麵跳出來三個人。
其中一人叫道:“操,應該就是他……小三兒,去叫黃哥他們,告訴他們人在小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