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著？”鬱空塵看著她問道。
唐小暖索性坐起來，表情有一點的焦躁，“明天周承就回來了，我總是擔心會出意外。”
鬱空塵起來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手指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拂過，“我會接受治療的。”
兩個人都有心事，說的話都不是自己想的事情。
他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鮮少有這樣的狀態。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就算沉默都帶著旖旎的纏綿。
實在是睡不著了，唐小暖靠在床頭上，手放在鬱空塵的掌心，低頭瞧著他說道：“你休息會兒吧，我就看看你。”
鬱空塵一天到晚難得睡一會兒，晚上安靜，他入睡的也許要快一點。
他也沒說話，往她這邊靠了靠，感受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溫度。
……
今天宮老太太說過的話，每一個字都在她的腦子裏盤旋著，無比的清晰。
她八歲失去父親，十三歲到了鬆縣的唐家。
中間這五年的時光是空白的，她曾經好奇過，但是接踵而來的事情讓她無暇顧及。
“那個時候你跟空塵住在一起。”
“你年幼時給予他的牛奶麵包徹底打開了他的心。”
“他從陳景洛那裏拿到了你的撫養權，一直把你帶在身邊。”
宮老太太說起這些話的時候風輕雲淡，似乎很是微不足道。可是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塊巨石，在她的心湖砸出巨大的水花。
她居然曾經跟鬱空塵生活過五年，唐小暖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依照他的脾氣，必然用了極為強硬的手段把她從陳叔叔那裏搶了過去。
那個時候不可遏製的疑慮從唐小暖的心裏冒出來，讓她幾乎不能停止惡意的猜測。
我是什麼？
我是一個人，不是小貓小狗你就那樣把我像一隻寵物似的搶了過去。
難怪陳叔叔那樣厭惡反感鬱空塵，原來年幼的時候竟然有這樣的隔閡。爸爸去世之後，陳叔叔會養育她。他一向待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到底經過了怎樣的抗爭，才不得不放手。
鬱空塵，你該尊重我一點的。
唐小暖覺得有些疲憊，這樣的欺瞞讓她怎麼樣放下呢。
她的記憶依然是空白的，可是宮老太太的幾句話就能描述出幾年前的場景。
……
“那個時候鬧得有點大，空塵非要你生活在他的身邊，誰也無可奈何。”老太太看著小暖緊緊交握著一起的手，繼續說道：“幸好你忘記了你父親去世的事情，他順理成章的收養了你。他那個脾氣，就算你父親在身邊，肯定也會想辦法把你搶過來的。”
“搶過來嗎？”唐小暖腦子嗡嗡作響，下意識的說了這樣一句。
老太太歎了口氣說道：“他的性子一向偏執強硬，長那麼大，執著於你一個人，自然是要完完整整得到的。就算後來再遇見你，用手段把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剔除，何嚐不是想你的世界隻有他一個人呢。”
“如果我爸爸還活著，絕對不會同意我跟著鬱空塵生活的。”唐小暖的眉頭輕輕一簇。
老太太看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是你父親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