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足夠曲折，回家的時候顧銘遠驅車。
唐小暖坐在車上，從後視鏡看到鬱空塵。
他孤身一人站在門口，來來往往的全是人，他卻那樣的孤獨，她竟然不敢看第二眼。
她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想著當初為什麼會愛上他。
想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是溫暖的，想讓他不那樣的孤獨。所以心甘情願的給予她所能給予的一切，心甘情願的為他一推再推。
而現在，她親手將鬱空塵又推向了那個寂寞的世界，萬劫不複。
……
唐小暖想帶著Eris上樓休息，顧銘遠卻喊了傭人過來。
“你戴小姐上樓。”
傭人帶著Eris離開之後，唐小暖才疑惑的問道：“嗯，怎麼了？”
顧銘遠並不著急說話，他拉著小暖一起坐在窗邊。
他看著小暖緩緩說道：“小暖，你不能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了。”
唐小暖沉默了一下，她的睫毛顫了一下，“是不是因為剛剛我吃飯的時候，我——我表現的太明顯了。”
是啊，你愛著他的心是在表現的太明顯了。
但凡你封存的足夠嚴實，不讓鬱空塵察覺到半點，他也不會放任自己接近你，畢竟他不想傷害你。
“你總是讓人這樣擔心。”顧銘遠摸了摸她的頭發，帶著憐惜的說道：“總想那麼多，不讓自己快活。”
“我沒有，我挺好的。”唐小暖看起來有幾分倔強。
她真的挺好的，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她不能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了。
她哥哥這樣說，到如今顧銘遠也這樣說，她到底哪裏看起來過得不好了。
“小暖，我陪在你身邊三年多了，你也知道我愛你。”顧銘遠看到她的手攪在一起，然後握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這雙眼睛裏這些年以來全是他的身影，但是她的心裏卻裝滿了別人的身影。
“你得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能跟你在一起的機會。”
“我不懂。”唐小暖有些抗拒，她知道自己太自私，可是她真的喜歡現在的狀態。
顧銘遠言語犀利，眉眼間全無平日的溫和，他輕輕搖頭，“小暖，你不能這樣自私。我跟鬱空塵，你總得要一個。我不能這樣無休止的等待，我也有占有欲，我想徹徹底底的擁有你。”
這些年顧銘遠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恰到好處的親昵，卻又不過分的曖昧。他就像親人一樣陪伴在唐小暖的身邊，忽然這樣具有攻擊性，讓她一下子難以適應。
唐小暖整個人慌亂的不像話，就好像你篤定的事情忽然發生了變化，進而會影響你整個生活，往後變得不可預期，往前似乎一切都變得縹緲。
確定的加了否定前綴，整個世界都成了灰暗的。
“你愛他卻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無非是因為他的病。”顧銘遠笑了笑，似乎有些釋然，“小暖，他徹底的好了。不會因為你再徹夜失眠，也不會神經衰弱致死。既然他死不了，那你就可以回頭了。”
他說著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的連自己都不相信。
沒有了唯一的顧慮，小暖又為什麼不選擇回頭，畢竟對鬱空塵的愛烙印在了骨子裏。
他起身要走，得搬出去了。
唐小暖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顧銘遠低頭，看到了她眼裏所有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