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外頭還是灰蒙蒙的一片。
柴岫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懷中睡的正熟的薑洛,慢慢抽開手輕手輕腳的下了塌。
穿好長衫,細細理好一絲不苟,再收拾了會兒東西—他的藥箱。
他借著給大夫給人看病的名義在這清河鎮安居下來,除了打個掩護再者是他不願意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他在害怕,他的手上沾滿鮮血永遠隻能呆在陰影處,而她站在陽光下那般鮮活明媚。
他又看了她許久,細數她濃密的睫毛,而後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輕輕的印上了一個吻,唇瓣一觸即離。
轉身時,尾巴被人一把揪住。
看見薑洛不知道什麼時候撐起了身子,眨著一雙迷茫的黑眸望著他,因剛睡醒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頭發有點亂糟糟的著實可愛的緊。
柴岫細心的捋過她印在臉上的碎發,輕笑:“把你吵醒了?”
薑洛搖了搖頭:“沒有,你今天還要出去給人看病嗎?”
柴岫頓了會兒:“不了,今天在醫館裏。”
“好耶。”薑洛打起精神,最近都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玩了,青河鎮都玩遍了話本子看了快一年早就看了七七八八。
著實不好玩,土撥鼠又是個死的和它玩也太無聊。
薑洛閉著眼睛靠在他肩膀嘟囔了一句:“那我也要去。”
柴岫無奈,熟練的把她半抱在懷裏。
拿出了一件罩著一層輕薄的絲織品花重色複的鳳尾裙給她換上,
又扯出一條淡黃色細絲腰帶,細絲軟帶細細的纏繞在她腰間,勾勒出纖軟的弧度。
尾巴拖住她的脊背,防止她摔向床鋪。
薑洛這會兒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手裏還扯著他的衣裳,他剛理好的衣服變得有些鄒巴了。
柴岫並不在意,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括弧。
雙手飛快的為她挽了一個朝雲近香髻,又從中細致的別了幾根珠翠和小花,點綴在發髻當中當真好看。
看見她還沒起來,又溫柔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他喜歡為她做這些事情。
薑洛被人環腰抱了起來,走出房門,外麵的風一吹她的瞌睡醒的差不多了。
感覺自己頭有點重,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被人疏的很整齊,手心摸起來光滑無比,從中又摸到了幾朵軟嫩的小花還有些硬硬的東西。
柴岫遞給了她一個小銅鏡,薑洛調整了角度照了照自己的頭發。
哦豁,有幾朵花式繁雜,晶瑩耀耀的珠翠。
“好看,大白狐狸你真賢惠。”環住他的脖子,誇讚道。
柴岫低頭垂眸瞧了懷裏的人兒一眼,眼波流轉中竟是有異樣的色彩。
“嗯。”從喉嚨中溢出,低沉卻又一絲喑啞。
隻覺得格外的惑人。
街頭弄巷有一個青年男子站在拐角處賣燒餅,麵前籮筐裏的燒餅拿著一塊白布蓋著。
薑洛半眯著的眼突然睜開了,理智回籠。
這是在外麵他們這樣子被人看到會不會不太好,為了自己留存的一絲羞恥心想了想掙紮著想下來。
柴岫麵不改色的又把她抱緊了一份,尾巴圈住她不安分的手似乎在說“別亂動”。
而後泰然若之的從賣燒餅的青年男子麵前走過,青年男子好似沒有看見麵前的兩個人一樣,依然低頭在那理他的燒餅。
薑洛:……?原來不隻她有自動被人忽視的buff嗎?她和他加在一起這麼大兩個人也能被人忽視?
旭日緩緩上升,將一種無線的醉意投散在麵前的鋪子上。
薑洛借著旭日的一縷輝光看見牌匾上寫著本頤堂三個揮灑的大字。
就算她不懂書法她也感覺這縱橫揮灑的字跡竟如快刀劯削,鋒芒畢露。
哪怕先前看過好幾次,再度看見他的筆跡還是令人溢目。
柴岫把她放了下來,用木挫將鋪子門口的花旗鎖打開。
“喀噠”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