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深夜的日不落街,燈火通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處處散發著年輕的氣息。
每條街道都人流密集,門頭的旋轉燈球照的人目光眩暈,流浪歌手拉著移動音響為這躁動的城市增添幾分藝術氣息……都在為零點以後的夜生活製造鋪墊。
侯寧寧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停車位,剛停好車,手機響起。
“我說姑奶奶你動作也快點,老規矩,遲到罰酒!”
舞蹈團排練了一天,下午結束連宿舍都沒來得及回直接趕往機場,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下了飛機又自己開車過來,身心疲憊,她現在隻想睡覺。
“你他媽的找的這什麼破地,老娘光停車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嗯?”鄭子越感到疑問:“你車停在哪的?”
侯寧寧左右看了看,報了一個門頭又大又亮的店名:“關錯門酒店。”
鄭子越歎了一口氣:“姑奶奶,我給你發的地址是關錯門酒吧,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隔了一條街。”
她自認倒黴的又廢了好大勁把車開出來,找到了鄭子越說的那家酒吧。
酒吧門口有一塊空曠的停車地,她輕鬆找到車位把車停好。
剛下車,手機又響起,看到上麵的人名,她不得不接。
“許姨”她禮貌的叫了人。
“寧寧啊。”女人試探著問,“那個……程倜今天回來了,有空來家裏坐坐,阿姨又學了幾道新菜你來嚐嚐。”
許姨的目的她心裏清楚。
那個她已經五年沒見過,當年一聲不吭說走就走的渣男回來了。
她隻應著沒說一定會去。
今天是五周年同學聚會,她專門向舞蹈團請了假趕回來的。
鄭子越在酒吧門口接到她。
“他來了嗎?”
“誰?”
侯寧寧把包砸向他,鄭子越笑著接過包掛在脖子上:“來了來了,但好像飛機晚點,還得等一會。”
“那他不知道我來吧?”
“嗯……,好像不知道吧。”鄭子越心虛的摸了摸腦袋。
“罰酒!”
她一進包廂,旁邊人開始起哄。
一下飛機她就往這趕,到現在連一口水也沒喝,嗓子幹的厲害,侯寧寧爽快的喝了三杯白酒。
“好!”
“寧姐牛逼!”
高中畢業後,她考到了南方的舞蹈學院,每天的生活簡單且規律,南方養人,她以前胃不好,現在連口味都變淡了。
三杯酒下肚,胃裏燒的厲害,火辣辣的疼,她借故去了洗手間。
幹嘔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隻覺胃裏翻騰的難受,問服務生要了杯溫水,她在卡座上一個人坐著。
幾年滴酒不沾,一下喝了三杯白的,著實有點上頭,趁著還清醒給鄭子越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在外麵坐著,不用出來找她,她一會就回去。
這是一家清吧,台上年輕女人拿著話筒坐在高腳凳上唱著周傳雄的《黃昏》: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割斷幸福喜悅”
“相愛已經幻滅”
胳膊墊著腦袋,趴在桌子上,酒精上頭再加上歌曲催眠讓她昏昏欲睡。
“小姐,還需要加點水嗎?”
她迷迷糊糊中抬起頭,把杯子遞過去。
剛接過去準備喝下,一下沒拿穩玻璃碎了一地,侯寧寧微張著嘴一臉歉意:"小哥哥,對不起,我沒拿穩。"
侯寧寧皮膚白皙,圓臉,大眼睛,微紅的臉龐襯托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小哥哥在這呢。"手腕突然被人緊握,她吃痛的抬起頭。
眼前的人還如記憶中的模樣,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臉上多了幾分成熟,棱角分明,她以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