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家現在能過的這麼好,那時候你爹剛走,你叔叔嬸子閉我們分家,娘真怕養不活你們兄妹三個。”趙大娘忍不住也插了一句。
以前說起過去,她就是淚,現在好了,提起也是輕描淡寫,這麼好的生活,隻能怨老頭子沒福氣享受,她是不哭了。
“以後隻會越來越好。”黃豆安慰地拍了拍婆婆的手。
這輛騾車還是趙大川家的那輛拖糧食的敞篷車,沒有車廂,太陽再高點就有點嫌棄曬人了。幸虧今天天氣不熱,沒出太陽,陰沉沉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大山,我們去上完墳就回家吧,別在你爺奶那邊吃飯了。這天看著不太好,要是下雨回來也麻煩。”趙大娘看看天氣說道。
“好,那就早去早回。跟我爺奶說一聲,回頭你們就去山莊吃飯,吃完再回去。”趙大山並沒有因為天氣不好而急著趕路,還是不緊不慢地趕著車。
“大山,你快點,別真的沒趕回來就下雨了。”趙大娘伸手拍了拍趙大山的肩頭,這大山今天太奇怪了,趕個車都這麼慢。
“不急,娘,看這天,有雨也要到下午。”趙大山說著把車往一邊趕趕,讓開了一個土疙瘩。
看兒子這麼不緊不慢的樣子,趙大娘也不催了。他不急她更不急,索性和兩個孩子在車上說起話來,指給他們看蜻蜓看蝴蝶。
黃豆手裏拿著一把沒打開的傘,這是今天上車孫武家塞過來的,說有雨遮雨,沒雨遮陽。
傘是趙大山去襄陽府買的,很漂亮的油紙傘,上麵畫著幾筆青竹。簡單幾筆,卻根骨分明,分外精神。
趙大山買了五把傘,花色都不相同,有一柄大紅色的傘趙大山最喜歡,說喜慶。
黃豆偏愛一把畫有梅花的傘,傘是淺紫色,上麵幾筆梅枝,數朵梅花,據說是個落魄的秀才為了養家糊口畫的。
航哥兒和敬哥兒也各分了一把,都是畫的小動物。航哥兒是個小狗,敬哥兒是隻小貓。兩個人都很喜歡,今天也帶著了,拿在手裏給趙大娘看,比比誰的好看。
趙大娘誇了敬哥兒的又誇航哥兒的,誇得兩個孩子眉飛色舞,都覺得自己的傘最好看。
眼看趙莊遙遙在望,航哥兒收起傘,抿了抿唇看向黃豆:“三媽,我們給爹上完墳,就回去嗎?”
“嗯,是的。你想在這邊吃完飯回去嗎?”黃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
“不,我要早點回去,小羊該餓了。”說著往黃豆這邊挪挪,伸手環住黃豆的胳膊:“三媽,你不會把我丟給奶奶吧。”
小眼神裏滿是情緒,緊張,害怕,擔心,企盼……
黃豆不由有點心疼地把他往懷裏攬了攬:“我們家又不在這裏,你留下來睡哪啊?還有你不回去,小羊誰喂啊?雞蛋誰撿啊?”
“嗯,我要回去喂小羊,撿雞蛋呢。我和太爺爺太奶奶說,等以後有多多雞蛋,再送來給他們吃。”
航哥兒看著車廂裏的一籃子雞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