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道:“沒你這個藥,有扶他林要不要?止痛的。”
喻延回頭看李森,李森問醫生:“隻能止痛嗎?”
醫生道:“抗炎鎮痛的。他這個傷看著嚇人,其實也不嚴重,就是疼。止痛就可以了。”
李森想了想道:“明天去藥房看看吧。這個也不著急。”
喻延挺不好意思的。曲嘉樂倒是挺高興。李森先抱著開心的曲嘉樂先出去了。喻延跟醫生說了兩聲謝謝。醫生擺擺手,拿著東西回櫃台後,把鑷子什麼的消了毒就繼續看電視了。
喻延出來後還忍不住跟李森道:“這醫生還挺好的。我還以為人品會跟他診所一樣黑呢!”
李森笑了笑:“還行,都是熟人。可能看他是曲常年的兒子吧。你快上來吧,先送他回去。”
曲嘉樂窩在李森臂彎裏,本來還想著省了錢聽開心的,聽到這話,又不太開心了。
唉,今晚上還挺高興的,不要回家就好了。
……
摩托轟隆著從公路拐入幽靜的巷子。公路上路燈也不甚明亮,但巷子裏更黑,拐進來的那一刻,兩眼一抹黑,隻能看到摩托前麵的一點燈,在前方地上牆壁上,到處晃悠。
李森摩托速度降到最低,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巷子裏的光線,發現巷子裏其實也沒那麼黑,兩邊都是牆壁,但都有人家,有些人家還亮著燈,從窗戶裏透出點冷淡的光。
適應了光線後,李森也沒提速。曲嘉樂喜歡現在的速度,窩在李森胳膊上,聽著兩邊人家窗戶裏逸出來的電視的聲音,不去想回家的事情話吧,優哉遊哉,還挺愜意。
李森忽然問道:“你睡著了?”
喻延在後麵回道:“問我嗎?”
李森笑了笑,道:“不是,我問曲嘉樂,曲嘉樂你睡著了嗎?”
曲嘉樂沒睡著,但不太想說話,確實有點昏昏欲睡,但還沒睡著,因為睡不著。
喻延伸手摸了摸曲嘉樂腦袋,曲嘉樂也沒動。喻延笑道:“好像真睡了,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李森道:“知道。”
摩托沒拐進曲嘉樂進門的那條巷子,停在了外頭。巷子太窄了,進去了沒法掉頭出來。
到了曲嘉樂家樓下。曲嘉樂讓李森帶他從後門進去。後門那邊太窄了,摩托進不去。三人隻能走進去。
幾人拐進後門的巷子,先抬頭數著樓層看燈。一共六層,五層亮著燈,隻有六樓是窗戶是漆黑的。
喻延問曲嘉樂道:“你家幾樓?”
曲嘉樂憂心忡忡道:“四樓,我爸好像回來了沒出去。”
李森對曲嘉樂的驚慌恐懼無法感同身受,笑道:“沒事,在家就在家,我們在旁邊,他能把你怎麼著?”
曲嘉樂不敢反駁李森,有點悶悶不樂,但也沒辦法,總不能不回家,就算今天不回家,明天也還得回家。
李森要抱曲嘉樂,曲嘉樂覺得自己還能蹦蹦,蹬著一條腿在圍著李森蹦了一圈,道:“我自己能上去的。”
李森也覺得抱曲嘉樂上四樓會有些吃力,便隨他去了。
喻延問曲嘉樂道:“你爸會給你洗澡嗎?”
曲嘉樂連忙搖頭,曲常年就算要給他洗澡他也不敢答應啊,但應該也不敢拒絕。所以,他還是希望曲常年不要因為看到他腿瘸了,突然就父愛爆發要給他洗澡。
喻延又問道:“那你怎麼洗澡?”
曲嘉樂抬起受傷的腳,做了個金雞獨立半蹲的姿勢,解釋道:“坐著洗。腳放凳子上。”
……
後門旁邊是一樓人家堂屋的後門。三人進門裏去後,發現那家人在堂屋裏看電視。
女主人看到曲嘉樂身後的李森和喻延,顯然很意外,但沒多問,倒是難得地跟曲嘉樂打了個招呼:“誒,曲嘉樂你怎麼這會兒才回來。你爸還沒回來,趕緊回去吧,別回頭又挨打。你爸今天手氣不好,輸了好多錢。”
曲嘉樂驚喜地咦了一聲:“我爸沒回來嗎?那我家怎麼亮著燈?”
女主人吃驚地唔了一聲,不太確定道:“亮著燈嗎?那可能我沒看到吧。那你快回去吧。”
曲嘉樂有些無語,大人怎麼這麼不靠譜,害他白高興一場。
三人上了黑漆漆的樓梯。
喻延扶著曲嘉樂往上跳,到二樓往上的時候,忽然出聲問道:“你爸爸輸了錢就會打你嗎?”
曲嘉樂跳了兩層樓梯,有點累了,氣喘籲籲道:“也不是每次都,都打,有,有時候輸了錢會出去找人喝酒。”不過得有人請他或者老媽在家能拿到錢才行。拿不到錢,他自己又沒錢,也沒人請他喝酒,就隻能回家發脾氣。今天呂潔不在家,他肯定拿不到錢,如果沒人請他喝酒,那他就隻能回來摔摔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