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逸不禁覺得奇怪:來大楚之前,已將王室宗親貴胄枝節,甚至滿朝文武底細都摸清,怎麼沒聽說過張皇後得病瘋癲的消息,莫非楚帝怕此事有失皇族顏麵,故意隱瞞,還是······另有隱情,而且,皇後口中說的那人是誰?”
正沉吟思索,忽然,張皇後一張慘白陰森的臉抬向屋頂,與懷逸正正打了個照麵。深凹陷的眼珠子滿布血絲,怔怔的瞪著他,一邊嘴角扯起,哼哼的不住冷笑······
懷逸劍眉微蹙,一瞬間以為被發現,可轉念一想,暗罵莫非自己被這瘋女子嚇到?就憑這瓦片一條細細的縫隙,張皇後不可能看到自己。果然,張皇後又徑自轉向他處魔怔住。
此地不宜久留,恐被巡邏衛士發現。懷逸輕身躍下房簷,快速撤離。
與此同此,繹心來到了懷疑與成謙的寢殿外。他本想明早才過來探望的,可是思前想後,越想越覺不安,最後決意還是趁早看看為好。
“稟寧王殿下,晉國二殿下方才醒來過一次,但說仍覺頭暈疲乏,又睡過去了······”伺候的小太監還沒說完,繹心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這殿下是肩膀受了輕傷,又不是腦瓜子受傷,是不是你們伺候不周,怠慢了貴客,惹人不滿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到內殿寢室。
裏頭成謙挨在在窗戶邊,正覺百無聊賴之際,忽然聽見殿外的對話,心裏一驚,連忙扭頭從縫隙裏窺探,隻見繹心邊走邊說,已經穿過庭院走向這邊來。嘴角一抿,又吐了吐舌頭,心道:“完了,冤家來了。”趕緊回到床榻躺下,故作熟睡。
“主子,你是覺得這大晉兩兄弟二人有不妥?”憑借多年在繹心身邊默契和經驗,楚然猜到繹心的心思。
“也說不上,但是你看,這外賓的住處,就隻剩個守門的小太監,堂堂大晉皇子,怎麼能伺候的宮人也要遣退?”繹心掃視著滿庭寥寂,不禁思疑道。
“咯咯咯,”楚然輕敲朱門。
良久,不見裏室有動靜。
“殿下,會不會,真的已經睡下了?”楚然回頭低聲對繹心說道。
繹心望著麵前緊閉的大門,皺起眉心,琢磨到:此時時候尚早,就算那受了傷的晉二皇子躺下了,晉王也恐怕守在左右,如此情形實屬可疑。當下故意裝作擔憂驚呼:“哎呀,難道是二殿下在裏頭出了什麼意外?!”說罷,不由分說,手上發勁,一把推開門栓,搶步入內。
內殿裏安靜如初,主仆二人慢慢尋到寢室,果然四周空無一人,可紗幔床下,微微鼓起。繹心細步前移,探首望去。
打量處,見眼前男子,雙眼微合,呼吸輕緩,看樣子像是熟睡中,肩膀傷處,纏繞重重的紗布外露於蠶絲羽被之外,繹心便微傾身,伸手想為他把被子拉上,以免著涼。指尖不經意輕觸到男人皮膚,
“啊”的一聲成謙忽然張開眼睛,他一聲驚叫毫無預兆,把繹心嚇住了,手裏動作停了一下,四目相投,看見成謙那漂亮的桃花眼忽閃忽閃,眼神迷離,好像是睡夢中被驚醒,也是一臉受驚的表情。
“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我寢殿,意欲何為?!”成謙一愣之間又似乎回過神來,立刻伸出左手指著繹心大聲喝問道。
繹心被他一頓搶白,一驚一乍間,自己也覺心虛,定定神,隻能說道:“二殿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