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們去看看皇後娘娘,免得醒來出什麼亂子。”
屏退了一幹人等後,繹心一把把過成謙拉到跟前小聲說:
“你怎麼跑來了這裏還弄成這副樣子?這是後宮女眷而且是皇後的寢殿,楚然,趕緊帶他離開。”
“本王也不願意來啊,是大哥非要逼著,他要我提醒你注意些······先別說這些了,你找到那香爐沒有,快點動手,人來了就白費心思了。”
邊說邊拉著繹心邁步張望四周。繹心見時間急迫也不多說,先找到香爐再說。
“那玩意不會在內室吧,人多眼雜,難以查看啊。”
三人在前殿仔細摸查一遍卻不見香爐蹤跡,成謙為難了。
“主子,剛才那宮女說香爐昨夜才送到這裏,按道理應該還要清理一遍才能給皇後使用,會不會在偏殿暫存?”
“楚然,說得有理,成謙我們去看看。”繹心加緊腳步走出庭院直奔偏殿。
剛進門口,門就看見一名小宮女正用絨布輕輕擦拭一個手板大小的器皿,上頭做工考究,浮木雕花,樣子十分華貴沉實。繹心輕咳一聲。那宮女聞聲轉頭認得是寧王殿下,連忙起身行禮。三人一前兩後走上前去,繹心細細打量著那容器,問道:
“這器皿造型獨特是什麼來著。”
“回殿下,這是陛下賜給皇後娘娘治療病情的焚香爐。”
“哦,就是那個西邊陲國進貢的寶物麼,看起來挺精致啊。”說著接過香爐,緩慢踱步至窗前,似乎要借陽光瞧的更仔細點,離開那宮女一段距離,趁機往爐內查看,爐壁幹淨光滑,伸出食指往底部刮了刮,繹心心跳加速。
“怎麼樣?”成謙把腦袋湊近想一探究竟,看見繹心手指像被吸住久久也沒沒能抽出,猜到了他的心思,看著繹心變幻的神情道:
“小寧王,真相或許就在裏麵。”
繹心心底吸了口氣,指尖抽出。一瞬間,三人目光齊刷刷直射而來。手掌指尖如白玉透紅霞,幹淨純粹,絲毫沒有異物的痕跡。
成謙簡直不可置信,一伸手把繹心的手拉近眼前想看個仔細,還前後翻了翻。
楚然急急低喝“不得無禮。”伸手要擋開他的手。
成謙失望的放開繹心的手,瞥了瞥神情嚴肅柳眉倒樹的楚然喏喏道:
“又不是姑娘,碰一下有什麼要緊,”
抬頭看看繹心,隻見他神情木然根本沒聽見他倆爭吵。
楚然輕聲道“主子,可能痕跡被侍女們擦掉了,又或許······”
成謙雙臂互抱於胸前安慰道:“嗯,可能真是我們多心猜錯了,這隻是一場誤會。”
繹心徑自默默站著心裏思潮起伏想起皇祖母那張慘白的臉,眼裏盯著爐子內膽,裏頭澄亮照人。
再次伸手進去,這次以指腹緩慢而輕柔細細掃過內壁,似乎有微微的粗糲感,再往鼻子底下凝神細嗅,一絲似有似無的氣味隱隱散溢。繹心清眸上揚剛要開口。
一女子忽然厲聲驚叫:“你們這些賊人又想到這害我皇兒。來人!快來人呐!快救救我的孩兒啊······”
繹心一驚差點把手裏的香爐滑落,他急忙定了定神,轉身回望。一眾宮娥攙扶著張皇後進殿。而皇後神色慌張,雙手緊緊拽住身邊仆人手臂作勢要往回逃出偏殿。掌事大宮女急忙拉住皇後柔聲安慰道:
“娘娘莫慌,不是歹人,娘娘是寧王殿下來看您了,莫慌莫慌,來來來。”
“兒臣繹心參見皇後娘娘。”繹心這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後,見她儀容整潔,秀顏略顯憔悴,一雙眼睛由驚慌害怕慢慢被笑意漫上。她說:
“孩兒來了?哎呀,我的好皇兒。”
雙手甩開婢女快步把繹心拉了起來,喜上眉梢,伸出玉手不住的輕撫著她的烏發。一邊的成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見眾人目光都在繹心和皇後身上,急急打了馬虎,算是混過去了。繹心望見皇後溫柔慈祥的眼眸,不忍心推開她。成謙悄悄湊到楚然身邊小聲問道:
“本王聽說這皇後是誕下的是位公主,怎麼現在她說是皇兒?”
楚然暗暗觀察見無人注意到他們便說:
“皇後娘娘當年確實是誕下了為公主,可是一出生便夭折了,傷心過度因此得了瘋癲症。”
就這樣被皇後當成剛出生便夭折的孩子親昵了一整個上午,繹心以午膳時間到了,莫餓著皇後鳳體為由,命宮娥們帶走皇後。離別時皇後拉著他的手,依依不舍的千叮萬囑要經常來探望母妃。繹心無可奈何一一答應後準備離開。
成謙更是早想脫身心想:大哥就是喜歡故作神秘,這皇後難纏了點,也沒什麼可怕的。想到那還沒查清楚的香爐,不禁悄悄偷眼回頭瞄了瞄,他不敢有大動作隻是輕輕偏了偏頭,卻發現一道陰冷的目光似半夜孤墳裏飄蕩的鬼火,緊緊射在繹心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