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喬父高興地告訴喬蘋,今天很多人來打聽她了,有幾家公子都很不錯,喬蘋若是有興趣,可以見一見。
喬蘋就知道,東宮殿下找她之後會帶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首當其衝的便是她在求偶市場水漲船高了。
“不著急吧,”喬蘋在喬父嘴角緩緩下滑的時候,緊跟上一句,“怎麼也得等我把春闈考完先吧。”
喬父點頭,覺得也是,也不急於一時。
喬蘋兩年前便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紀,但是那時的喬父一點兒都不著急,還說著喬蘋尚小,心性貪玩,不急於一時。現在喬意遠在江南,女兒跟在身邊,喬父在京城缺少含飴弄孫的快樂,就催著喬蘋結婚成家,恨不得今年成親,明年便生孫女。
喬蘋計算著她姐夫的預產期,想著要不要去信給姐姐,讓姐夫產後修養好了,來京城住一段時間,她真的頂不住了。實在不行,春闈之後,她便找個借口去江南,待上一段時間。
“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抗拒成婚,男子成婚之後的壓力遠大於你,”喬父問出了他的疑惑,“而且,你對孩子也比一般的母親要好,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
喬意的夫郎謝頌雲懷有身孕的時候,喬家人出力最多的不是喬意不是喬父而是喬蘋,她幾乎天天都和她姐夫在一起,帶著出門散步遊山看水,關心飲食,注意他的情緒,時不時找來樂師奏樂,說是加強胎教,生產的時候更是在產房外守了一天一夜,坐月子的時候更加細心上道,做了一堆玩具給侄女,每日在小侄女臨睡前都不忘講小故事,以至於小侄女開口的第一個字便是姨,現下來了京城,每月都做童真趣致的連環畫叫人帶回江南。
那時候,周邊的人都說喬蘋對姐夫都這麼好了,對自己的夫郎就可想而知了,說親的帖子都快把喬父淹沒了。
喬蘋當時是什麼心態,大概是研究員看到理想樣本的心態吧,雖然也看過不少懷孕的男子,但是頭一次身邊有懷孕的。在麼有穿越之前,都是女人負責生育。喬蘋一時間想起了產前抑鬱產後抑鬱胎教嬰兒哺乳種種問題,加之那段時間確實閑,便天天跟在她姐夫身邊。
雖然偶有風言風語傳來,但喬意不以為意,她覺得自己的妹妹孩子心性,指不定已經著手在寫孕夫護理辦法了,就和她之前天天蹲家畜棚窩寫出家畜護理辦法一樣。
“你對頌雲還有維維都這麼好,你姐姐都比不過你,你有何可懼?”
“不一樣。”
謝頌雲是喬意的夫郎,喬維是喬意的女兒,喬意才是對他們人生負責的主體,而她隻是偶爾施惠的旁人。可是如果她成親生女,她便是要負起責任的,對夫郎好不好,做到何種程度才算好,怎麼教育孩子,時刻注意情緒,不要一不小心踏入歧途,家庭成員的方方麵麵她都要考慮,不是單純把人娶進門生下來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
“你把你對頌雲做的事情再對你夫郎做一遍就好了,有何難?”
“不一樣。”
輪到自己的夫郎理應是加倍的好,可是謝頌雲已經是她對待一個男子好的極致,如果做不到又何必去娶呢。
“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的顧慮從何而來,家裏也沒什麼地方讓你有過這樣的顧慮。”
不是喬父自滿,喬蘋雖然學識比不上喬意,但若作為一個妻主是相當優秀,比之喬意更為優秀。
喬蘋隻是覺得對別人的人生負責擔子尤其重要,她挑不動就不要輕易去嚐試。
回到家裏,喬蘋把自己關進書房畫畫,待月上半空,她被喬母喊到書房。
喬母深夜歸來,身上還帶著外麵的涼氣,喝了口熱茶,問喬蘋,“你知不知道,今天太女殿下找你所謂何事?”
“不知道,”喬蘋搖頭,“所以所謂何事?”
喬母看著自己二女兒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歎她沒有政治靈敏性,這樣的人上了官場不用多久就會被人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