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苟在三禾區漂泊了三天後,在一個傍晚,由於體力不支,昏倒在了大街上。
“MD,死要飯的,竟然敢睡在你老子的車旁邊,找死啊,是不是,給我打,狠狠地打,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張三金好欺負呢!”
李二苟鼓起渾身的力氣抬起頭,張三金,竟然是張三金,李二苟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張三金,張百萬的獨生子,李二苟曾經在煤窯見過他。如今,在這裏自己竟然再次遇到他,而且竟然又要被他毆打。剛從他的父親那裏逃出來,自己竟然又再次落入他的手裏。
雨點般的攻擊落在李二狗的身上,夾雜著汙言穢語,李二苟的心中泛起一陣陣惡氣,想要起身還手,卻一次次的被張三金的幾個跟班打倒在地,甚至有一個直接用腳踩著李二苟的頭,不讓他再次起身,盡管李二苟已經沒有力氣站起身。而倒地的李二苟心中惡氣越泛越勇,到了最後卻化成了濃濃的悲哀。
張三金的跟班見到李二苟躺倒地上一動不動,終於停下了手腳,向一旁的張三金獻殷勤,幾個人耀武揚威一番最後哈哈大笑離去,隻留下李二苟躺倒在地死活不知。
夜晚,三禾市隱藏在一片大雨中,暈倒的李二苟是被雨點打醒的,醒過來的李二苟渾身上下已經全部濕透,晚夏的夜晚格外的涼,再加上一場大雨,李二苟開始發燒了。
感到從頭部傳來的陣痛,李二苟掙紮著要站起身,卻一次次的摔倒在地,最後,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李二苟放棄要站起來的欲望,緩緩的爬到了一個人行天橋下,借著天橋擋雨,身體各處傳來的寒冷與疼痛讓李二苟的心中更加的寒冷和疼痛。
第二天,雨後的三禾市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與涼爽,李二苟卻感到渾身發燙,他知道自己的體溫絕對在三十九度以上,斜躺在天橋的橋墩邊,李二苟默默的看著來往的行人,就猶如欣賞自己人生的最後美景。
李二苟感覺自己要死了,本來餓的已經快要失去知覺,身體表麵的傷痛再加上渾身的酸痛無力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下去的話絕對要死了,心中一陣悲哀,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那裏逃出來,卻竟然又要死。
悲哀的李二苟靜靜的抱頭坐在街道幹淨的地麵上,聽著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過世的老父親,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李叔,和從小嚷著要當自己老婆的的虎妞。
“對不起了李叔,沒想到本以為能回家侍奉您老,卻還落得這樣的下場。還有虎妞,如果有緣,下輩子你在做我的老婆吧!”
就在李二苟還沉浸在悲傷中時,一個輕柔的嗓音把他從中拉了出來。
“來,給你,吃吧。”
這時李二苟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自己麵前出現了兩個女孩。
兩個女孩兒一個如鄰家女孩兒般似水,一個如活潑開朗般似火,兩人站在一起,不斷地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說話的是那個身穿長裙的女孩兒,女孩兒蹲在地上,輕柔的看著別人都不屑的李二苟,右手拿著一袋子大概有四五個包子,送到李二苟的麵前。
聞著從袋子裏傳來的陣陣香氣,李二苟喉嚨不自覺的咽著口水,從女孩兒的眼中,李二苟看到了她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關懷。
但是,對她歉意的笑了一笑,李二苟輕輕搖了搖自己的頭,雖然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僅剩的自尊心讓他不能接受這些施舍。
穿著牛仔褲的女孩兒一直滿臉不高興的站在長裙女孩兒的旁邊,見到他竟然拒絕,不高興的說道:“馨兒,我都說過這是騙人的了,你還不相信,他們隻要錢,而且他們這些人騙到錢後,都是去吃好的,像他們這種人,年齡不大,有胳膊有腿的,不去找個正當的職業,要是他們父母知道他們在賺這些昧良心的錢,非得氣死不可。”
宋楠對自己的好友十分了解,自己的好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心地太過善良了,每次在街上見到這些通過騙取別人的善心得來錢的人都會大發善心,即使知道自己被騙之後還依然堅持。
“好了,小楠,我看他並不是那些騙子,可能他是遇到難處了。”被叫做馨兒的女孩兒輕聲說道,接著又對趴在地上低著頭的李二苟道:“拿著吧,誰沒難處呢,以後好好活著就行了。”
“哼,像他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女孩兒見自己好友又不聽自己的勸,又要上當,隻能從他的身上找些利息“估計就是死了,也就他的父母會傷心。”
“好了,小楠。”長裙女孩兒見到自己的好友話說的那麼重,雖然她知道小楠也是為自己好,但是心地善良的她還是忍不住要阻止。
“我的父母,”李二苟心中苦笑道,想起自己父親臨死前對自己的囑托,想到李叔省吃儉用供自己上學,想到臨走時李叔關切的目光,想到自己的小跟屁蟲虎妞,李二苟雙眼泛起了淚花。
“其實她說的很對,我死了,估計也就我的親朋好友會為我流淚,別的人估計反而會拍掌大笑。”李二苟在兩人爭辯的時候已經自己一個人掙紮的站起來了,長時間的沒有吃飯喝水,李二狗的聲音都是嘶啞的,把兩個女孩兒下了一跳驚,這還是人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