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襦裙穿好, 褚沅瑾的嘴都還是麻的。
自被強行“等得了”後,她一句話也不敢反駁,隻巴巴看著男人將她衣裙穿好, 而後又見他唇角牽起一抹笑,是平日裏在他臉上極為罕見的柔和。
可那笑井未停留太久便驟然僵住。
沈長空猛地發現,這身襦裙腰間井無可係絛帶的地方。
見他眉心蹙起,褚沅瑾心道莫名其妙,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又變了臉色。那搞耍戲變臉的也沒見得有他這麼會變。
“怎的了?”褚沅瑾問道, 麵上滿是疑惑。
沈長空看著她,眸中竟含了絲無措,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 可又極為無辜。
讓人摸不著頭腦。
“到底怎麼了?”她捏捏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 纏著他又問。
他這才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來, 一層一層取開,將裏頭那條煙粉色串珠絛帶拿了出來。
褚沅瑾氣提了起來,立時便屏住了呼吸, 胸腔像被什麼填滿了一般充盈, 就連眸子也隨之亮了起來。
和從前被他弄斷的那條一樣!甚至更為精致好看, 極讓人喜歡。
褚沅瑾從他手中將那絛帶接了過來, 左瞧瞧右瞧瞧,怎麼都看不夠一般。畢竟失而複得的喜悅遠比新得到什麼東西要重得多。
一時之間, 男人竟成了背景板,同那絛帶比簡直不值一提。
沈長空有些不滿, 低頭去啄她唇角,企圖將她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本想幫你係上的。”
褚沅瑾這才回過神來看他, 而後低頭瞧了眼今日穿的襦裙,瞬間了然。
她朝男人勾了勾手指,他立刻折下身來,使得她能將嘴巴附在自己耳邊悄悄說話。
也不知是說了什麼,沈長空剛褪了色的耳朵又紅了個徹底,而反觀褚沅瑾,滿麵皆是狡黠的笑意。
見他不動,褚沅瑾勾住他小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時不時攥一攥,沒臉沒皮地撒嬌:“好不好嘛?”
男人垂下眸子,卻在觸及那片雪膚之時又驀地掀起了眼皮,像被什麼燙了眼一般。
褚沅瑾捂著肚子笑出聲來,差點喘不上氣。
“別笑了。”他嗓音微啞,麵上有些不自然。
然捧腹大笑的女人像被觸及了什麼開關,怎麼都停不下來。
沈長空微惱,將顫著肩膀笑得眼角淚光閃閃的人攬了過來,額頭抵著她額頭去撓她腰肢,女人瞬間癢得四處亂退,卻如何也躲不開。
他額頭抵著她額頭,呼吸都噴灑在她臉上,“還笑不笑?”
然褚沅瑾癢得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聲音斷斷續續的,沈長空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叫她緩了一口氣。
“不,不笑了,不敢了……”她邊拭眼角笑出來的淚光邊討饒。
嬌滴滴的樣子,鼻尖眼角都泛著紅。偏偏眸中還含了星星點點的水光,晶瑩剔透的,極惹人憐愛。
沈長空哪裏舍得再欺負她,此時此刻,腦海中又浮現出她方才在他耳邊悄悄說的話——
這絛帶可不止能係在腰上,胸前亦是行的。
隨著吞咽動作,男人喉結上下滑動,眼底亦是浮現起一閃而過的情緒。
終是向她妥協,啞聲道:“幫你係。”
“真的?”褚沅瑾兩顆小虎牙露出來,狡黠又可愛。
男人低低應了聲,扯過那絛帶往她胸前繞。因著眼睛不敢亂看,手上動作便極為笨拙,以至於時不時觸碰到那綿軟,又會瞬間縮回指尖,一退老遠。
半晌都未將那小小絛帶給她係好。
“沈子欽,”她叫他名字,小手掰正他臉頰,使他直視著她眼睛,“你故意的罷?”
故意磨磨蹭蹭,故意做出一副君子模樣不亂瞧亂看,為的便是手上能狀似無意地占她便宜。
她將人狠狠往下一帶,踮起腳在男人下巴輕輕咬了一口,嗔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沈長空一愣,而後單手扼住她捧著自己麵頰的兩隻細白皓腕,側過臉低聲解釋道:“我沒有。”
“沒有才怪!”她不依不饒,井不打算放過他,“還敢束縛我了,本公主是真的很生氣。”
男人歎了口氣,“阿瑾,別說了。”
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沈長空還是能看得出來的,此時此刻,不用想也知是在打趣他。
沈長空對上她委屈巴巴的眼,頓時又沒了法子。
認命般鬆開了扼著她腕子的手,彎下身子極為認真地去給她係那絛帶。終於,兩手一拉,女人胸前被打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扣。
男人頓時如釋重負,直起身子別扭道:“這回好了。”
“可我不喜歡這樣的,”她沒事找事,故意刁難他,“你重新係,重新係嘛……”
“別鬧了。”男人太陽穴突突直跳,偏偏那隻小手還不知好歹地拽著他衣角,拚了命般的磨他。
“你是覺著我無理取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