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雨前龍井(1 / 3)

應臻頭發都顧不上擦,可愛的鹿眼發出鐳射光波:

“他倆簡直超般配!舒昀前幾天還說我搞邪|教cp,這哪裏邪|教了!”

往常,書呆子應臻和另外兩位娛樂少女很少有共同話題,今天火星撞地球,三人高山流水覓知音,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舒昀在老家容州碰到鄢南的事兒,她隻和應臻說了。她以為應臻嘴巴緊,然而今夜在舍友的激情鼓動之下,應臻的嘴巴閥門不講義氣地鬆開了。

範詩詩:“什麼!鄢南學長國慶假期每天都去舒昀家的花店買花?還開賓利送她?”

向悅:“昀啊,你記得我們在玉龍雪山上給你求的簽嗎?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說的就是這種冷情的男人,說不定他心裏愛你愛得發狂!”

舒昀:???

她和鄢南的第九個孩子鄢雨蒙蒙已經在她們的故事裏開始打醬油了,不能再生了,噢不,不能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了!

舒昀淡定地寬慰自己:

應臻,你負我在先,從現在開始不要怪我。

她深吸一口氣,語速快得像脫口秀達人:

“詩詩,你剛才不是問我應臻最近為什麼沉迷暴力嗎?我現在告訴你,因為她唔唔唔,你鬆手因為她看上了空手道社帶他們訓練的大二學長!”

應臻臉色通紅,手指留在舒昀臉上,不甘心地擰了擰她滑嫩嫩的皮膚。

這個確切的暗戀消息,成功轉移了全宿舍的注意力。

在舍友的威逼利誘之下,應臻不情不願地敞開少女心扉:

“他是商學院大二的學生,現在已經黑帶了,很厲害原來帶我們上課的學長出國訪學了,所以喊他代一個月的課名叫什麼?可以不說嗎好吧,他的名字很奇怪,唐朝的唐,唐朝的朝,對,就叫唐朝然後,我經常看到他和商學院的喬嶽學長一起吃飯,他們好像是舍友。”

最後一句話的信息舒昀也是第一次聽說。

好家夥,這個唐朝,竟然是喬嶽、陳熾,以及鄢南的舍友?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向悅和範詩詩老媽子似的盤問個不停,聽說應臻竟然連人家的聯係方式都沒有,差點急禿了頭。

“沒有聯係方式你暗戀個毛線哦。”

應臻可憐巴巴的:“他不在我們社團的微信群裏,每天一上完課就走了,從來不參加團建,而且他看起來不愛說話,我不敢主動搭訕。”

向悅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忽然重重拍了下舒昀的肩膀:

“幸好我們宿舍有舒校花,沒有她弄不到的微信。”

舒昀仰起無辜而絕美的臉蛋:?

她很快反應過來:“讓我問他的舍友要微信嗎?”

“bingo!”

舒昀眨了眨水潤的桃花眼。

雖然那個宿舍的男生們對她而言都是工具人,但是舒昀很少和他們有計劃外的接觸,尤其是找他們幫忙,那會消費她和他們之間本就不深的塑料“友情”。

然而,舒昀除了心機深重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性格特點。

在真正的朋友麵前,她的善意無限供應,幾乎不會說拒絕。

“我去問問。”

舒昀很快給出肯定答複,“等著啊,馬上把你的心上人送到你麵前。”

應臻雖然害羞,但是沒有拒絕,看得出還是挺想要唐朝的微信號的。

舒昀點開喬嶽的微信頭像。

她沒有鄢南的微信,陳熾也拉黑了她,現在隻剩下喬嶽可以求助了。

舒昀輕輕歎氣。

就在不久前,營銷比賽結束後,她特意騎車到西苑體育館,裝作偶遇剛打完球的喬嶽,然後拜托他幫她一個忙。

一個和陳熾學長有關的忙。

當時,喬嶽的表情就已經有點古怪了。

唉,不管了!

舒昀戳戳手機屏幕,編輯消息發送。

還是閨蜜比較重要。

-

夜裏空氣濕濕涼涼,幾朵薄薄的霧花沾在窗玻璃上。

劇烈的關門響動震碎了霧花,窗棱顫抖,鄢南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敲擊鍵盤的動作頓了頓,疏離淡漠的眼神盯著電腦屏幕,沒有抬起。

宿舍人都在,喬嶽乒乒乓乓地拖了椅子坐下,仍舊沒有人鳥他。

鄢大少爺日理萬機,自不必說,唐朝習慣性半隱形,一回宿舍洗完澡就窩在床上,不能算活人,還剩下陳熾他媽的,這小子平常屁話賊多,今天為什麼也靜得像個鵪鶉?炮啞了?

喬嶽兩腿架到桌上,餘光瞟向隔壁床的陳熾,見他桌上攤著一本書,人佝僂地坐著,兩眼發直,看上去像隻霜打了的茄子,無精打采半死不活。

沒坐一會兒,喬嶽從包裏掏出一本黑色硬殼活頁,走到陳熾身後,對準他蔫了吧唧的腦袋猛敲一下。

陳熾慍怒地回過頭,國罵還沒出口,懷裏就被塞了本硬硬的東西。

“舒昀托我轉交給你的。”

喬嶽越說越來氣,

“你小子踩了什麼狗屎運?都有女朋友了,還能收到校花妹妹的禮物。”

鄢南終於停下手中的工作,淡漠的眸光掃向身旁兩人。

陳熾愣愣的,沒反應過來:“舒昀送我的?”

他低頭翻開幹淨簡約的活頁本,嘟囔說:“什麼東西哦”

喬嶽冷笑:“我沒翻。聽她講,好像是什麼運籌學的學習資料,人家親手整理的。”

陳熾想起來了。

前段時間他們開小組討論會的時候,聊到管理運籌學相關的知識。陳熾說他這學期選了運籌學的專業課,裏麵的數學知識挺難的,本來是開玩笑問舒昀能不能教教他,舒昀卻很熱心,說她在應用數學的課程裏學過完整的運籌學知識,可以幫他把其中的算法原理清晰易懂地總結概括出來。

女孩的筆跡娟秀漂亮,複雜的數學公式在她筆下都顯得親切許多。

陳熾深吸一口氣,心中的煩悶難以言狀。

他的指尖持續翻動筆記本書頁,忽然,一張四四方方的紙條從夾縫中滑落。

紙條白底黑字,字跡和筆記本上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