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隻管把你帶到這裏,你進不進得去我可不管啊,千萬別說是我帶你來的。”小狐狸插著手,語氣裏充滿委屈,還有點傲嬌。
好似非常不滿江蓮之前對她的作為,可又不敢直說。
“嗯。”江蓮伸出手撓撓她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如果沒記錯,這類型的動物都喜歡讓人這樣撓下巴,甚至會舒服地打個滾。
小狐狸捂住嘴,把想喊的那聲嗷嗚強行憋回去,“我沒名字,你就叫我三尾吧。”
“三尾。”江蓮重複一遍她的名字。
這是江蓮的習慣,會下意識念一遍聽過的名字加深記憶。
所以,她不是記性很好,隻是想記的都多在心裏喃喃幾遍罷。
“小三尾。”她又念一遍,“好了,你快走吧,我要劈山了。”
??劈山?
假的吧?
沒等小狐狸再問,江蓮已拔出開天,大喝一聲,劍光閃爍。
收劍時,偌大的山洞從頂端被劈成兩半,隻清脆的嘎嘣一聲,一條劍身寬窄的縫隙由正中間崩開。
小狐狸瞪大眼睛,“怎麼做到的?”她甚至連仙法和妖法都沒感受到,難道僅憑這一柄劍?
“趁山不注意。”江蓮背著身衝她揮揮手,“快走吧。”
衣袍被山風吹起,發絲飛舞在空中。
遙看如謫仙,不,她本就是仙。
這身姿,這氣魄,這背影,真是小狐狸咽下口口水,可惡,早知道當初化形就化個男的了!
不知道神仙找仙侶性別卡的死不死?
“謔,好大的妖氣!”江蓮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句話能從她嘴裏說出來形容別人。
在普通人眼裏,這山洞隻是個普通的山洞,但在她的眼裏,這山洞就沒那麼普通了。
放眼望去,山洞裏每片空氣,每個角落,每個縫縫隙隙,甚至連每個小石子上都覆蓋著一股妖氣,難怪要把自己藏得這樣隱蔽。
“你,你四辣鍋?”坐在中間的老頭鬢角染霜,下巴的白胡須都快耷拉到地上,一臉茫然地抬頭。
如果不出意外,這股妖氣就是從他身上散出來的。
“做好事不留名,我叫江蓮。”她抬劍對著老頭,“可想起什麼?”
老頭搖搖頭,“這年紀大廖,記性不好,撒子也想不起來。”
“儂不要跟我嗦方言儂曉得伐。”江蓮動動手腕,他的胡須被開天從中斬斷,輕飄飄地散落,另一半留下個整齊的截麵,“你個瓜娃兒。”
老頭看看地麵上四散的胡須,心疼地用手摸摸,“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哦,我都嗦了,不認識你介個女娃娃嘛。”
裝,接著裝。
都是活了許久的老東西,跟她在這裝什麼巴蜀人?
飯吃多了就想活動一下筋骨。
江蓮不緊不慢地在他麵前席地而坐,“三清池,千百年前我們在那見過麵。”
還真有點小仇小怨。
三清池是一處坐落在三界交界處邊緣的池子,鮮少為人知。
故經常有形形色色的物種嘴裏說著奇怪的語言路過,身在池中不知池。
具體是多久前的陳芝麻爛穀子江蓮已經記不清了,但她分明記著,那天偶然聽到的三界頭子圍在一起,商量迫害那位仙君的陰謀詭計。
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誰能想到隔牆有耳,還是一隻這麼記仇的耳朵。
“我明白了。”老頭突然一本正經對上江蓮的眸子,“你很孤獨。”
“我孤你娘個大頭鬼,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江蓮一把扯過他的衣領,老頭忍不住大喊:“神仙饒命!”
“老東西,你以為躲起來本仙就找不到你個哈麻批了哦?”江蓮咬著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在他耳邊念。
“你說啥?我聽不懂。”老頭連連搖頭,“我真的知不道啊。”
好,現在又開始跟她裝唐山人了。
不過論方言,江蓮是絕對不會輸的,“我丟雷螺母,你個撲該,再裝我就把你那蠍尾巴給你掐掉。”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老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江蓮一把從他身後扽過那條一節一節,末端帶刺的尾巴,“你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跟我在這裝什麼大頭蒜呢?”
老頭歎口氣,“你的意思是小狐狸帶你來的?我就知道她是個大喇叭。”
兩人各說各的,像是在有回應的嘮嗑,細想又仿佛毫無瓜葛。
“不是小狐狸,她不讓我說。”江蓮扼住他尾巴的上凹進去的縫,“你想從哪個位置開始斷。”
“女俠饒命,我是蠍子,不是壁虎。”毒半仙終於不裝了,‘噗通’一聲,雙膝落地,“咱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實在不行我給您拜個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