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三人再次聚首探討此事疑點。
“就這幾日而言,慕景此人性格十分溫和,但處理門派事務使得卻是雷霆手段。門派內的細作被他暗中清除了不少,相較從前,如今的蒼華派倒是更加清明幹淨了。不過他似有隱疾,時常會吐血。”驚訣率先開口將這幾日得來的消息道出。
“那慕景同他夫人的感情十分冷淡,日常起居都是獨自一人。那女魔修倒總會去找他,可他卻從不多言,隻時常對著那若淺小師妹的畫像發呆,像是有點舊情難忘的意味。”說到男女情愛之事,九歌難掩興奮。
她頓了一會兒,又摩挲著下巴補充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著慕景對初七似乎有些不同?他對其他弟子雖說也很溫和,可唯獨對初七分外溫柔細心。”
驚訣有些詫異,沒料到這個從來都是嬌生慣養的鳳族小公主,竟也觀察得如此入微。這時,她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了自己,另一杯則很自然地放到了他麵前。他微愣了一會兒,自己竟從未發現這個動作她做得這樣行雲流水。
“小公主觀察得倒是很仔細。”長歡很是欣慰,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之感。
對她這句讚賞,九歌很是受用,傲嬌問道:“不知長歡仙上查到些什麼?”
長歡頗感羞愧,摸摸鼻子道:“不曾查到什麼,這幾日初七的作息生活同其餘弟子並無兩樣,我也曾旁敲側擊套她的話,可依然毫無破綻。”
“莫不是你被發現了?”九歌嘲笑道。但說完又覺著不大可能,以蘇長歡的仙法,跟蹤尋常上仙都綽綽有餘。
長歡似是恍然想起些什麼,神色微變,說道:“驚訣你親去鬼界走一趟,向鬼王借一借他的生死簿,瞧瞧若淺父女現今到底是生是死。我且去看看慕景到底有何隱疾,再跟蹤幾日初七。”
“那我呢?不同驚訣哥哥一起嗎?”九歌指著自己問道。
長歡同驚訣對視一眼,斟酌一番,極為含蓄說道:“聽聞鬼王陸離素來不喜聒噪之人,偏愛溫潤知禮的少年。”
這話拐了好幾個彎,九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自己聒噪,“蘇長歡!”
長歡早已從善如流地逃出房門了。
初七自拜掌門慕景為師後,便搬到孤月峰住了。她是慕景唯一的弟子,因而孤月峰平日裏隻有他們師徒二人。
長歡此時正站在孤月峰山腳下,她低頭看著手上的鐲子,捏了個法訣,霎時間手鐲光芒大作,她再一揮手施了個隱身術,這才往孤月峰山頂飛去。此次她以清越的法力施隱身術,六界之中應少有人能發覺。若仍未發現初七有何異常,那就說明她真是猜錯了。
長歡將孤月峰翻了個遍,才在廚房發現正在熬粥的初七。隻聽一個稚嫩的童聲傳來:“你可決定好了?”
她被嚇了一跳,仔細望去,才瞧見初七麵前竟憑空出現了個粉雕玉琢的孩童,而初七卻也一臉習以為常,隻見她抬頭問道:“這幾日暗中跟著我的人沒再來吧?”
“沒有,大約是見你並無異常,便放棄了。”那孩童抱起一根胡蘿卜邊啃邊回答。
長歡暗自一驚,先前果真是被發現了,這孩童是誰?竟能勘破上仙之法。
初七開口道:“把藥給我吧。”
她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眼底盡是恨意和痛苦。
那孩童微愣了一下,隨即在掌心化出一個瓷瓶,又將它緊緊握在手心道:“我再與你說一遍,這藥若是吃了,便是九十九重天的神明也束手無策,你當真不會後悔?”
“不會,我絕不後悔。”初七顫著手將瓷瓶裏的藥倒入濃粥中,再端起托盤緩緩往棲月閣而去,而那孩童也瞬間化為一道白光往她係在腰身的玉佩而去。
長歡已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初七的身份似乎即將呼之欲出了,可那個孩童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