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文瀚隻是猜測聞肅是被扣押了,主要特調處那邊也沒有消息傳過來,這究竟是幾個意思,文瀚一時也摸不透。
有可能是要他們先給出一個態度,也有可能隻是單純敲打他們。
他倒並不覺得紀瑾珩會做出這樣的事,畢竟就算特調處低職高權,也不至於囂張至此,因此文瀚下意識以為這都是黃孝義的授意。
他也自然不會選擇和對方硬碰硬,那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黃孝義覺得他隻是個小嘍囉,不跟他一般見識才好。
思索過後,文瀚泄氣一般長歎了一口氣,道:“明天我親自去一趟特調處,你們明早把繆思勇送過來。”
“組長,您這是要親自把繆思勇放回去?咱們這回都明著跟特調處那幫人低頭了?”周隆光忿忿道,“太便宜他們了吧!”
上回在特調處因為要人找了不痛快的事都還沒了結,後來文瀚說要處理,結果卻不了了之,這在周隆光心裏已經算吃了啞巴虧,如今聽文瀚的口氣,又要打掉牙齒和血吞,周隆光這個死心眼怎麼能不氣憤。
“不然怎麼辦?不這樣,怎麼把聞肅還有你手下那幾個廢物要回來?”文瀚冷眼反問他。
這些個沒用的飯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蠢話!
雖然他的做法是不乏慫了點,但這卻是最穩妥的辦法。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層私人的關係不能說,聞肅是他老娘最小一個妹妹的獨生子,前兩年塞到他手底下謀了這份差事,如果因此出了什麼意外,親戚之間總也說不過去。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關於和特調處的那些破事,不許再和任何人提起一個字!聽到了?”文瀚不管手下人理不理解,服不服氣,直接拍板定論。
“是。”
既然上峰都發了話,底下的人自然不敢違命不從。
此事被文瀚強行翻了篇。
接著他又問:“在火車站和碼頭監視的人有沒有消息?”
“報告組長,暫時還沒有。”一名行動隊員報告道,“不過我們在書館附近觀察到一個可疑的人,此人在我們控製書館的第二日出現在了書館附近兩次。
我們懷疑有可能是地下黨負責策應的人,目前已經派了兩個兄弟在暗中監視。
我們查過了,那人叫方昭為,是方記藥材鋪的掌櫃的,事發第二天藥材鋪就歇業了半日,除此以外,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
文瀚十分敏銳,以他的經驗很快就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他不會覺得這隻是巧合。
沉吟了片刻,文瀚道:“繼續盯,給我盯緊了,不能放鬆警惕!另外加派一隊人手,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他們用來應急的緊急聯絡點。凡是進出藥店的人都必須逐個排查,但是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
“碼頭、火車站,還有各處城門出口都要安排我們的人嚴格把控。蕭奕已經暴露了,他們不可能不把人轉移出去,就算現在不走遲早也要走,藏的了一時藏不了一世,我不信等不到他們出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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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周立被押解回來之後,立刻轉送刑訊科,此時已被除去衣服綁在了十字架上。
以往不知來過多少次的審訊室,依舊是熟悉的、掛滿了猙獰刑具的牆壁,依舊是血跡斑斑、不知多少人喪命於此的刑架。
從前都是他審別人,現在自己卻變成了受審之人。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可是隨著一朝處境大變,心境也立刻隨之發生了變化。
周立看著對麵拿著紙筆打算親自做筆錄的紀瑾珩,還記得前不久在刑訊室見到紀瑾珩時,他心裏還佩服過對方審問日諜的手段了得,沒想到這回竟然要親自體驗一番,當真是諷刺!
周立自嘲的笑了一聲,笑聲裏充滿了對紀瑾珩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