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麼脫衣服?
胸口的傷還沒好全,抬手脫衣必定會牽扯到傷口。
班雪鏡盯著熱水中倒影出的人影思考幾秒,他這具身體還沒滿十四歲呢,況且大家都是大男人,沒什麼。
於是抬頭,朝那張清俊的臉投去灼熱的目光。
“聞哥,可能還得讓你幫個忙。”
聞述眉心一蹙,視線在他胸口處簡單處理過的傷口停頓一瞬,思考片刻,眉頭鬆開,道:“好。”
班雪鏡驚奇地看著他,居然沒看見那張臉冷下來,而是幹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答應就好,班雪鏡憋不住了,他配合地微微張開雙手,等著男主給他脫衣服,忽然感覺自己可以膨脹了。
這等待遇,一般人享受不到。
聞述慢吞吞地掏出一把長劍,班雪鏡動作一僵,強自鎮定:“聞哥,不至於吧?”
鋒銳的長劍閃著寒光,班雪鏡隻覺眼前一花,本就打了許多塊補丁的衣服碎成了一塊塊破布,淒慘的落在地上。
“明天賠你幾身衣服,擦吧。”聞述收好劍,轉過身去,淡淡道。
班雪鏡有理由懷疑,聞述早就看他不順眼,故意的!不想幫忙可以直說,這樣算什麼,平白讓人心驚膽戰的誤會。
虧他還以為聞述開始待他有一點點不同了。
他同地上交疊在一塊的破布一樣,淒慘的抱住了自己,忽然發現地上的破布也散發著異味,一時間表情都有些不平靜。
行吧,看樣子男主有點潔癖。
班雪鏡歎了口氣,去拿布巾避開包紮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沾熱水擦身。
擦完身體,眼前多了套白色的裏衣。聞述側著頭,視線並沒有看向他:“這套衣服洗過,幹淨的,穿上吧。”
班雪鏡應了一聲,接過衣物,穿衣比脫衣簡單,他這次沒讓聞述幫忙,自己小心翼翼地穿好。
他穿好後窩回被子中,喊道:“聞哥,好了。”
聞述把地上的衣物和熱水一同處理幹淨,出門時想起什麼,說道:“我和穀懸都在隔壁,有事大喊。”
“哦。”身後的小孩估計裹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
聞述說完便關上門,去了隔壁。
隔壁的穀懸早已經把閑置的房間收拾好,在院子裏等著,看見他推門進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不是說明天送他走嗎?你怎麼改主意了?”
聞述語氣平靜:“看他可憐,等他傷好再說。”
穀懸半信半疑,但這是別人家的事,他不好說太多,便轉過話題,說道:“房間收拾好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聞述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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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鳥雀啼叫之前,班雪鏡便醒了。
他上完藥查看傷勢,發現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不做什麼大動作就行,也能下床透透氣了。
許是躺得太久,腰酸背痛的。班雪鏡掀開被子,慢慢下了床,在院子裏漫無目的地溜達。
院子不大,布置也很少,看得班雪鏡懷疑聞述都不怎麼回來睡覺,整個家一點人氣都沒有。
他站在院子裏唯一一顆橘子樹下,百無聊賴地數著樹上結出的一個個泛著青色的小橘子,思考著聞述什麼時候才會買衣服過來。
雖然家裏沒人,還關著門,但隻穿著人家的裏衣,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他又站了會兒,正打算回屋,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聞述一開門便看見個子不算高的小少年,穿著他的白色裏衣,站在綠樹下抬頭看著樹上的果子,聽見他這邊的動靜,歪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