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芝受寵若驚，冥思苦想了會兒，臉頰微紅，靦腆地說：“希望以後每一年能和大家在一起。”
嗓音童稚，包含著美好的憧憬。
穀懸一個糙漢，眼中帶著動容：“小芝真懂事。”
楚芝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你自己的願望。”班雪鏡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不算跟我提的。”
楚芝覺得現在就很好，比以前好太多了。她現在可以修煉，有飯吃有床睡，還有人陪她過生辰，以前做過的美夢都沒有這麼美好，她搖頭說道：“陳哥哥，我想不出來，這個願望可以保留嗎？”
班雪鏡點頭：“當然可以。”
雖然給了一個承諾，但班雪鏡還是臨時去長街的首飾店，仔細挑選了一番，最終買了一支栩栩如生的蝴蝶發簪送給楚芝。
金色的發簪很漂亮，蝴蝶翅膀鏤空，墜著三根細細的流蘇，每一邊有兩片翅膀，一片平行，一片翹起，行走間翹起的翅膀微顫，像是振翅欲飛的模樣。
楚芝特別喜歡，捧在懷裏，愛不釋手。
聞述在和穀懸說話，見班雪鏡回來，停下了話頭。
穀懸看了眼開心的楚芝，笑著道：“小溪長大後肯定很會討女子歡心。”
班雪鏡笑了笑，沒說他不喜歡女子。
“那我先送小芝回去了，玩了一天，也累了。”穀懸說道。
聞述頷首，穀懸牽著楚芝的手離開。
“這是給聞哥的。”
班雪鏡藏在身後的手伸在他麵前，掌心攤開，是一塊素白玉佩。
玉佩外表不如送楚尤的精美，卻勝在質地良好，觸手溫潤。
聞述低頭，看了一會，語氣平緩：“我今日未過生辰。”
班雪鏡揚起唇角，並不計較他的不解風情：“想到了，就送了。”
“聞哥收下吧。”
玉佩看起來不算太貴重，聞述接過，鳳眸眸光流轉，在班雪鏡期待地看著他，以為他會說什麼好話時，他淡淡道：“雖說收了你的東西，但劍法一日也不可荒廢，去拿劍吧。”
班雪鏡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接了他的“賄賂”，難道不應該大發慈悲的讓他休息一天嗎？
他垮下臉，去房間拿聞述專門買給他的沒有靈力的長劍，怏怏地站在院子裏練劍。
他練了一會兒，聞述坐在石凳上，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他練，一邊指導下動作。
片刻後，像是不經意間問道：“穀懸說，你不記得自己的生辰？”
班雪鏡一頓，又聽見青年讓他別停，他隻好繼續一邊揮劍，一邊回答：“不記得了，穀大哥說我可以選一天喜歡的日子當做生辰。”
聞述點頭，又不說話了。
班雪鏡偷偷瞄了他一眼，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問他喜歡哪一天嗎？
“不專心。”清冷悅耳的嗓音提醒著他，明明是他先挑起話題，班雪鏡唇角微抽，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練完劍，班雪鏡早早洗漱假裝去睡覺，等隔壁沒有動靜後悄悄出了門，去了第二塊玉牌所在的地方——赤山老祖隱世後的住所，現在是望洲城一家大富人家的宅院。
他原以為沒人會知道玉牌的下落，開始任務之後便沒有立刻去把玉牌收集起來，現在想想，這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隨時可能發生變數，應該更謹慎一些才對。
剛剛走出門不遠，班雪鏡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身後有一道若隱若無的視線一直跟著他。
誰會跟著他？
腦海中不斷思考，他不動聲色地腳步一轉，去了一家正要收攤的湯麵鋪子。
鋪子裏隻有一位老人家，看見他來，溫聲道：“快要宵禁了，麵也沒了，小公子快回家吧。”
修士和凡人混居的大城幾乎都有宵禁，一旦被巡邏的官兵遇見，不管是修士凡人，一律處分。
班雪鏡眨巴著眼：“老伯伯，我晚上沒吃飽，走了一路才遇見你這家還沒收攤的鋪子，還有時間，可以給我煮一碗麵嗎？我帶回去吃。”
老人家麵露難色：“可是真的沒有了。”
班雪鏡垂下眼，失落地應了一聲，眼角餘光卻注意著身後。
神識正小心探過去，一道熟悉的人影從暗處走出：“走吧，家裏還有麵。”
是聞述。
幸好靈力還未動用，班雪鏡麵無異色，隻是做出驚訝的表情：“我以為你睡了。”
聞述斜睨他一眼：“我睡了你也可以自己煮。”而不是大晚上出來找吃食。
他晚上一向淺眠，不然昨日也不會在察覺窗外的動靜後迅速醒來。
隻是昨天一醒來就看見個奇怪的前輩，今天一醒來就看見陳連溪大晚上悄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