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靳無咎冷冷一笑轉身走了。
張珀沒搞懂方才靳老大臉上是什麼表情？好像有一點不爽？有一點隱忍的沉痛？
差不多就是了，靳老大好像不喜歡他提那個姓江的？
張珀後怕的捂住嘴，那以後還是別提了。
靳無咎走遠了，又停下，看著不遠處冬陽與未化的積雪交融，天地一色，略帶些許金輝。
他站在那裏，寒風拂麵，桃花眼眸含光，唇角卻是上揚的，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靳無咎回來後，小六子也回來了，小六子一大早起來跑了好幾個村子去謀土雞。
快過年了。
“爺，今日運氣好好，弄到兩隻土雞半邊羊腿。過年有肉吃了！”
靳無咎見到被小六子扔在地上肥嘟嘟的兩隻雞，笑了笑。
小六子先把羊腿擦幹血水埋在裝滿雪的水缸裏，裏麵還有早前買的三條魚。
小六子去廚房忙活去了。
靳無咎坐在窗前研究從蘇子都那裏借來的書。
看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和小六子用了晚膳，天剛黑，張琥和張珀回來了，小六子罵罵咧咧的去給他倆熱飯。
靳無咎穿上鶴氅，拿上鋤頭背上背簍出門了。
夜晚天冷風寒，還飄著雪茬子。
靳無咎多帶了幾個火折子，一來怕晚上回去走夜路，二來怕天太冷，可以就地生火。
“嗖嗖嗖嗖”
“唰唰唰唰”
靳無咎走到了他的白菜地，可他不該來的，或者他該早一點來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直接氣血飆升，動了肝火。
“老子的白菜被兩頭豬拱了！”
白菜地裏那兩人打的昏天暗地，菜葉子和雪塊亂飛，天光石徹，若霹靂驚雷。
那兩人似乎是同時注意到有人過來，停了一會，但也隻停留了一會兒繼續打。
“唰唰唰”
“謔謔謔”
“是異人殿的人！來中原做什麼？”其中一人大喊。
另一人冷聲答：“與你何幹！多管閑事！”
異人殿？是西天北域的那個異人殿麼？靳無咎隱約記得在鳳仙花樓聽樓中客人提起過。
傳言那是一個隻負責問卦觀星，盛產大巫的地方。西域諸乃至中原的君主、帝王們都曾派人去那裏請大巫。
“我追了你一路，從羅城到武陵，再到這裏，我倒是好奇你們異人殿的人這是要幫大雍還是幫大弈。”
“多管閑事的人，都死了。如果不想死的話，趕緊滾！”
“你武功不行，打不過我！”
靳無咎皺起眉，這兩人是覺得他身無內力，站這麼遠聽不見他們說話是不是？
沒多久，一陣煙霧過後，其中一人跑了。
“混蛋！異人殿的人就會使詐！”另一人被雪煙嗆的直咳嗽。
他正要跑，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賠錢。”
“啊？”那少年驚愕的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你，踩壞我的白菜地，賠！錢！”靳無咎一字一字的說道。
“……”少年低頭看向地裏的爛白菜，撓了撓後腦勺，“……多少？”
“你等著，我去算算。”
“……”
靳無咎粗略估計一下：“至少得二兩銀子。”
“二……二兩？”少年比劃出兩個手指頭，驚掉了下巴。
靳無咎麵無表情的點頭。
少年捏了捏錢袋，出師不利，剛下山就要把飯錢全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