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的事情,本來就頭疼欲裂的陳宇感覺更難受了。
想吃藥,但蔣雯雯剛剛拿來的藥,他哪還敢吃?
想盡快休息,希望睡著了,能緩解頭疼的症狀,但他躺下不久, 就發現不行,頭疼得厲害,根本睡不著。
再加上剛剛蔣雯雯給他吃頭孢的事鬧心,一時間,他隻想馬上離開這個家,不想再留在這裏過夜。
當即便起身, 拿上手機下樓去了。
一邊下樓一邊給保鏢隊長打電話, 吩咐馬上準備車,他要出門。
他去了薑繡那兒。
如今能讓他感到安心的女人, 奶奶和老媽除外的話,就隻有薑繡和湯虹潔。
而湯虹潔常居徽京,距離有點遠。
所以,他來到薑繡的住處。
給他開門的時候,薑繡看見門口的他,挺驚訝,“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會被兒子看見的,你不是要跟兒子保密嗎?”
陳宇此時頭疼得厲害, 沒心思跟她多話,皺著眉頭搖搖手, “別多話!我頭疼欲裂, 你這裏有沒有感冒藥?快去給我拿點兒, 至於兒子那裏,咱們小點聲,盡量別驚動他。”
薑繡見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的樣子,有點擔心地伸手摸了摸他額頭, 隨即她表情微變,“你額頭有點燙呀,好像是發燒了,我這裏藥倒是有,但你發燒了,要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陳宇撥開她的身子,自己伸手從鞋櫃裏拿拖鞋,一邊換鞋一邊低聲說:“去什麼醫院?不去!快去給我找藥,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
薑繡張了張口,明顯還想再勸,但見他眉頭緊皺、嘴唇緊抿的樣子,最終還是點點頭,關上大門,就去找藥,“行吧!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等她去書房把藥找來的時候,卻發現客廳和餐廳裏都不見了陳宇的蹤影, 她呆了呆, 皺眉自語:“難道他自己去醫院了?”
但又覺得那不像是他的風格。
於是,想了想, 她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到自己臥室那兒,輕輕推開臥室門,一眼就看見陳宇已經在她床上躺好了。
她微微失笑。
輕輕巧巧地走進臥室,來到床邊,見他身上雖然蓋著空調被,雙腳卻掛在床沿外麵,鞋襪也都沒脫。
她還注意到即便閉眼睡覺,他的眉頭依然是皺著的。
她幽幽一歎,低頭幫他脫了腳上的拖鞋和襪子,又幫他把雙腳挪到床上,然後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臉頰,“嘿!醒醒,你不是要吃藥嗎?藥我給你拿來了,先吃了再睡!要不然一會兒你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你人受不了的。”
陳宇睜開疲憊的雙眼,雙手撐著床墊,費力地把身子往床頭那邊挪,想靠在床頭吃藥。
薑繡見了,連忙伸手幫他。
終於,陳宇的後背靠在了床頭,他吃力地喘了兩口粗氣,抬眼看向薑繡近在遲尺的臉。
他的眼神柔和下來,抬手摸了摸她臉頰,微笑道:“阿繡,還是你好。”
薑繡白他一眼,探身去床頭櫃上拿藥和溫水,沒好氣道:“少給我灌迷魂湯!我不吃這一套!”
說著,將藥和水遞到他麵前。
陳宇微微失笑,一邊伸手接藥和溫水,一邊問:“那你吃哪一套啊?”
薑繡斜眼睨著他,“你管我吃哪一套?反正老娘這輩子是栽你手裏了,你還問這些幹嘛?”
陳宇笑笑,吃了藥,也喝了點水。
在薑繡接過他手裏水杯的時候,他身子往下挪了挪,躺在床上,輕歎道:“阿繡,要是我18歲的時候就認識你,我說什麼也要娶你。”
正在將水杯放回床頭櫃的薑繡聞言,手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低聲說:“腦子燒糊塗了吧?你當年就是18歲認識的我,當時你還想收我為徒呢!你忘了?”
陳宇:“……”
無言以對的他,麵露苦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其實他想說,原時空中,他18歲的時候,並沒有認識她。
而她見到的那個18歲的陳宇,雖然本質上也是他,但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
他親手改變了20年前的自己,但他卻不能跨越時空,回到20年前。
隻是……
這些他又怎麼能夠跟她說清楚呢?
就算說清楚了,她除了會懷疑他有精神病,又怎麼可能相信他能與20年前的自己聯係?
除非他願意拿出那隻千語手機,當著她的麵與20年前的自己視頻通話。
但,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讓她真的相信了這些,意義又在哪兒?
……
陳家莊園。
二樓的一間客房中,蔣雯雯呆呆地坐在窗邊,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夜色,夜已經很深,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到今晚自己給陳宇喂頭孢的事,被他當場識破,想到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可能後果,她就覺得自己餘生一片灰暗。
他會原諒我嗎?
理智告訴她——不會!
哪個男人能繼續跟一個想要自己命的女人,繼續共度餘生?
何況,他那麼有錢有勢,外麵還有兩個女人呢!他完全可以今天離婚,然後明天再婚。
以他的實力,就算後半輩子想換十個、八個老婆,也有的是女人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