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柬是吳家次子吳弈發的,邀請淩朝安去赴茶宴。
那家夥純粹是缺心眼,明知道淩朝安尚在禁足中,偏偏還發這麼個請柬來誘惑,而且特意標明了此次茶宴會有一場小小的比賽,評選茶藝最高的一人,然後獲得畫師水雲先生的真跡一幅。
淩朝安最近特別迷水雲先生的山水畫,可偏偏他英年早逝,並未留下多少作品,其中冷門的山水畫更是少之又少,現在能有這樣一個機會,當然要去看一看啊。
“給吳弈回帖,說本王一定準時到。”
話音落,總管麵帶難色的看著淩朝安,支支吾吾地道:“殿下,您……尚在禁足中。”
“砰!”
總管說完這話以後梳妝桌上的小匣子被狠狠地扔到了地上,裏麵的玉簪子當場粉碎,嚇得屋裏的人一動不敢動。
淩朝安咬著牙,卻是有氣不敢發。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將至冰點,尤其是給淩朝安梳洗的人更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不對勁就讓太子殿下將氣撒在了自己身上。
但好在救場的人來了,皮糙肉厚的祝寒站在門口朝裏麵行禮,然後詢問:“殿下,世子求見……”
“滾!”淩朝安又扔出去了一個匣子,裏麵的玉佩也未能幸免。
祝寒不敢躲,不過那匣子也沒有扔到自己身上,看著暴怒的主子,他立馬應聲:“遵命!”
行完禮後的他立馬腳底抹油跑得比誰都快,生怕走慢一步就得被拉回去罰跪。
“等等,回來!”
可是天不遂人願,還沒走出廊下的祝寒就這麼硬生生地被召了回去,一臉的欲哭無淚,進去的時候直接擺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
坐在銅鏡前的淩朝安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他轉過身來看著祝寒,溫柔卻詭異地詢問:“沈悅澤來了嗎?”
祝寒楞了一下,忍著渾身的惡寒回:“是的殿下,世子此刻就在院內等候。”
“那就讓他進來吧!”淩朝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吩咐底下人趕緊梳洗。
祝寒不敢相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再聯想一下讓他改變態度的原因,原來是因為小世子啊。
做夢都想讓兩人好上的祝寒咧嘴瘋狂地笑著,幾乎是飛一般地跑了出去,將太子殿下的話告訴了沈悅澤。
“淩朝安!”沈悅澤如同一隻晨起四處歡歌的鳥兒,一下子蹦過了門檻,衝進來站在淩朝安身邊開心地喚著,“早上好,淩朝安。”
淩朝安也抬起頭來看著他,突然淺淺地笑了一下,回:“早上好,沈悅澤。”
話音落,他便讓屋內所有的人都退下,隻餘他二人在裏麵。
沈悅澤不明白地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然後開口詢問:“淩朝安,他們呢?”
“不必管他們,本王有悄悄話要跟你說,不需要外人在場。”淩朝安說這話的時候拿著梳子給自己梳了梳發尾,等到屋外的人都走完了以後這才站起身來麵向沈悅澤。
“來,這邊來說。”淩朝安說完話以後很自然地就去牽著他的手往桌邊走去,在那兒立定以後轉過身來扶著人家的肩膀低聲說話誘惑著,“你想不想出去玩,最近有一場特別好玩的茶宴,很漂亮的,去不去?”
沈悅澤被淩朝安拉了手手,現在完全就是心花怒放的狀態,不管對方說什麼通通點頭答應。
見他這麼好說話,淩朝安暗自鬆了口氣,然後找出紙筆:“那你給父皇寫折子,就說想出去玩,請他批準好不好?”
“嗯嗯!”沈悅澤用力地點了點頭,十分的乖巧。
淩朝安欣喜若狂地讓開了位置,牽著沈悅澤坐到了椅子上,將手中的毛筆交給了他,然後讓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寫。
沈悅澤拿著筆一上手就寫了西羌的文字,在一旁守著的淩朝安覺得如此不妥當,要是傳上去了以後父皇肯定會發現自己沒有用心教他學習允朝的文字,所以決不能用西羌文字寫。
“誒不能這樣寫!”淩朝安趕緊搶回了毛筆,將他手下的紙也給換了一張。
沈悅澤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隻知道仰著頭看他,對方讓自己幹什麼自己就幹什麼。
“呐,第一句話就寫,請陛下安,”淩朝安大手一揮,將筆還給他,然後扭身過去坐在了桌子上,繼續念著應該寫上去的話,“你就寫,我是沈悅澤,吳家二公子吳弈邀請我們去參加茶宴,希望陛下能夠準許。”
淩朝安念完了以後回過頭去一看,結果發現沈悅澤正咬著筆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裏亮晶晶的,模樣十分好看。
可是淩朝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沈悅澤下一刻就會流出哈喇子,看著他那一副想要吃掉自己的樣子,真的很不習慣。
“你怎麼還不寫?”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示意讓他趕緊寫,結果對方的回答差點讓他氣到吐血。
“淩朝安,我不會。”
淩朝安高舉著的手差點就下去了,怎麼來了這麼久連這幾個字都不會。可是看著沈悅澤那張好看的皮囊,他又下不去手,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詢問:“哪個字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