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煙水榭那邊,眾多文人騷客齊聚於此。
他們或讚歎那盡收眼底的風光好景,或作詩歌頌在場地位較高之人。
淩承燁是其中最受歡迎的,他被圍繞著聽了無數首讚美自己的詩歌。
其中更是有一人飲了酒後直言道:“五王爺之風采,在下日夜難忘;五王爺之身姿,在下魂牽夢縈;若得五王爺相看一眼,在下無酒自醉,深夜作詩百餘首,不見王爺憐我情。”
此人胡言亂語後舉著酒杯腳步淩亂,一邊仰天癡笑一邊念念不忘五王爺。
淩承燁向來名聲在外,更是脾氣溫和,他自然不會與這醉酒之人計較。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魏昀卻不是那般看得開,他用一雙透著寒光的眼睛看著那對五王爺表白之人,默默地在心中將此事給記了下來。
淩朝安與沈悅澤路過這裏之時聽見吵吵鬧鬧的聲音,一個好奇地停下了腳步,另一個則拚命拽著他走,偏偏這一幕被眼尖的淩承燁給看見了。
“小世子!”
沈悅澤見他和自己打招呼,也想過去看看那邊為何如此的熱鬧,便站在原地不動,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嫋嫋煙水榭,輕聲道:“淩朝安!”
知道已經拽不走他的淩朝安沒有辦法,隻好換了個方向帶著這磨人的小家夥去了那邊。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淩承燁見著沈悅澤後急得對方還沒到就趕緊出去迎接,而沈悅澤也正甜甜地和他打著招呼。
圍在那裏的人一下子就停止了嬉鬧聲,一個個的都拘束地站著,對著淩朝安行了禮,喚了一聲“太子殿下”。
淩朝安也未多說,而是隨意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轉過身去看跟著自己的人,卻發現早就被淩承燁給拽到了一旁去。
“小世子今日的裝扮真好看,恐怕再長兩年這西羌第一美人兒的名號得換了。”
淩承燁故意說這話逗他,果然沈悅澤忍不住好奇地追問:“換成什麼?”
淩承燁見狀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換成絕世第一美人兒。”
聽見這話後沈悅澤隻是站在原地癡癡的笑,任由淩承燁摸自己的頭也不大在意,隻是在心中回味那“絕世第一美人兒”的名號。
“悅澤,”淩朝安動了氣,厲聲喚著他的名字,“莫要胡思亂想,快過來。”
胡思亂想這四個字一下子打斷了沈悅澤的喜悅,漆黑明亮的眼眸不解地望著遠處的人,心裏有些難過。
難道淩朝安覺得我不好看?
是不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所以他才不想娶我……
周圍的人都看出了這位小世子情緒的變化,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說要小世子作詩,作出來以後才能走。
麵對著周圍人的起哄,沈悅澤害怕地看著淩朝安,小聲道:“我不會用允朝話作詩。”
話音落,淩朝安還沒開口說話兩人的視線就被淩承燁給中止了。
他一步跨到了沈悅澤麵前站著,很是貼心地撫慰著惴惴不安的他,“沒關係的,你盡管用西羌話作,我替你翻譯。”
沈悅澤依舊渴望的墊著腳越過淩承燁去看淩朝安,卻發現他已經轉過身去了,心裏一陣失落,低著頭略帶著哭腔用西羌話一點一點地說著。
“月上人影綽,泉下成雙魂。幼時得相見,念念近黃昏。”
淩承燁翻譯一句,臉色就難看一些。
那些人不知道淩朝安與沈悅澤幼時相見之事,自然也不知道這首詩是送給太子殿下的。
可笑那位太子殿下如此對他,而他卻仍舊在眾目睽睽之下坦蕩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聽罷沈悅澤作的詩,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而先前給五王爺作詩表明心意那人此刻正坐在角落裏將此詩默默背誦,並且打算換幾個字後當做自己的新詩送給五王爺。
“五王爺和小世子的搭配真是厲害,”魏昀立馬將話頭引到了兩人相配度上來,“若是沒有五王爺,咱們哪能聽見小世子如此精彩的詩句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大家被這麼一激,趕緊跟著附和。
一會兒說五王爺學識淵博,一會兒說小世子文采斐然,一會兒又說兩人默契得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聽著所有人毫不吝嗇地誇獎自己,沈悅澤卻並沒有那麼開心。
他緩緩低下頭,兩隻手相交在一起,賭氣般一點一點地扣著,就是不肯走過去找心上人。
淩朝安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自己五哥此舉目的何在,隻是偶爾也會有壓抑不住情緒的時候。
現在慢慢地鎮定了下來,當然不會讓他們三兩句話就把自己養的小孩兒和別人牽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