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進來,蕭瀠睜眼醒來覺得身上脫力得厲害,神智一點點回歸,然後猛然想起昨天的那個電話,嚇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整整一夜都戰戰兢兢的程翊被這一響動嚇醒了,連忙從床底下爬起來想看蕭瀠怎麼了,結果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想起來該說什麼。
程翊看著坐在床上的蕭瀠,心裏想現在她是清醒的嗎,他怕自己嚇著蕭瀠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而蕭瀠此刻腦子裏在瘋狂旋轉,思考程翊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底下這個問題。
她記得自己當時給程翊打了一個電話,但是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也不記得程翊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但是能隱約記得程翊在不斷叫著自己的名字,好像還一直抱著自己。
“瀟瀟?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程警官。”蕭瀠開口,叫了一聲程翊,示意自己現在很好。
聽見蕭瀠這樣叫自己,程翊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他知道蕭瀠可能有精神類疾病,昨天晚上在蕭瀠的床頭櫃裏翻出了好幾種藥,但是他不知道該給蕭瀠吃什麼,一直猶猶豫豫,好幾次拿起來又放下,怕給蕭瀠吃壞了。
感受到了程翊的目光,蕭瀠看了一眼全部被擺在床頭上的藥瓶,然後伸手拿起了其中一種。
程翊見狀趕緊起身去廚房給她倒水,結果起來的時候發現全身酸痛,強挺著意誌力才把水給蕭瀠端了過來。
喝過藥,蕭瀠起身從床上下來,從程翊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有點趕抬頭看程翊,眼睛盯著程翊胸口的扣子,說了一聲“謝謝”。
聽到這一謝謝,程翊這下總算是放下了心,拍著自己的心髒“哎呦”了一聲,瞬間覺得自己餓的胃疼。
趁著蕭瀠洗臉換衣服的時間,程翊叫了一份早餐,這是一份普通的中式早餐,豆漿,包子,油條,擺滿了一桌子,蕭瀠坐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吃的是中午飯。
程翊太餓了,昨天晚上就沒吃飯,他想蕭瀠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沒吃過,便把熱豆漿推到了她的麵前。
“先喝點熱的,不然胃裏不適應,你剛吃過藥。”程翊幫她把吸管插了進去,盯著蕭瀠喝了一口。
蕭瀠看見程翊插吸管的動作,腦袋裏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警局的事,上次那杯奶茶,也是程翊幫自己插了吸管懟到自己嘴上的,想到這,原本就很局促的蕭瀠,此刻顯得更加無所適從了。
程翊沒注意到蕭瀠的局促,他現在全身心都記掛在昨天的事上,他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能讓蕭瀠產生如此大的反應。
屋子裏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正吃著,蕭瀠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擱到了一邊,起身離開飯桌,她離開的時候帶動了凳子,凳子腿在地上摩擦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程翊抬頭見她一言不發的離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嘴裏的油條被咬了一半,在心裏一陣琢磨。
但還沒等琢磨出來什麼,就見蕭瀠又從臥室走了出來,再次回到了餐桌了,同時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個粉色的信封,表麵非常褶皺,像是被人用蠻力□□過。
昨天程翊記得昨天接蕭瀠下班的時候見到過這個信封,當時他以為那是哪個追求者送給蕭瀠的情書,但是昨天見蕭瀠明顯情緒不對,就忍著自己的不快沒有去問。
之後到了蕭瀠的臥室,這封情書就躺在一個離蕭瀠不遠的地方,但是當時已經無暇顧及了。
蕭瀠再次做到座位上,在程翊疑惑的目光中,把信封放到了桌麵上,推到了他的麵前。
程翊不解,皺著眉一會看蕭瀠一會看信封,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看看吧。”蕭瀠開了口,聲音有點微啞,顯得有氣無力,這是昨天瘋狂哭喊造成的餘威。
程翊開始還有點遲疑,他心裏始終是把這封信當成一封情書,覺得就算昨天幫了蕭瀠,但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但是道德不道德這件事,標準在程翊心裏本來就飄忽的很,他放下了手中的半根油條,擦了擦手上的油,拿起了自己麵前的信封。
出乎意料的,信封裏沒有想象中的綿綿情話,沒有任何表達情愛的字句,整個篇幅隻有一個醒目的紅色“零”字,被圈在一個圓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