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殘照,今天的黃昏不同尋常的紅,掛在上麵的顏色深紅得像血,烏黑的雲淡淡浮在上麵,慫入雲霄的高樓上,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光光點點,橘紅色的光從射進來,照到甄懷那張慘白的臉上。
“支開我是嗎,怎麼現在不找人支開我?嗯?不知道我在調查你嗎,就這麼想惹怒我。”顧之餘重重一拳落到甄懷的腹部,疼得他彎腰吸氣,額頭的汗遍地布滿,他張嘴罵道:“草你媽的顧之餘,老子清清白白,用得著你去調查?”
“就這麼護著那個賤人,那賤人有什麼值得你圖謀的。”
他一口一個賤人,聽在耳朵裏像蛆一樣,顧之餘冷笑著,表情滲人,上前抓住他的衣領,膝蓋狠狠往他腹部傷上加傷:“就這麼喜歡欺負她?”
甄懷差點疼暈過去,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堪,一張臉痛苦得皺在一起,嘴皮顫抖,顧之餘卻不打算放過他,揪住他後腦勺的頭發,用足了力氣,把他的整張臉抓起來,顧之餘看著這張惡心的臉,想到昨晚上看到的畫麵,臉更陰冷了:“喜歡扯她頭發是吧?”
吃過前麵一次的虧,甄懷知道現在的形式對他不利,識相先閉嘴,早晚有一天他會雙倍還回去,還沒讓他喘口氣,顧之餘一把抓住他,他感覺自己頭皮快被顧之餘扯下來了,他忍著痛嗚咽出嗓罵:“草你媽的,這麼一個便宜貨你他媽都要。”
顧之餘揪住他轉了個方麵,眼前是一麵白色的牆,甄懷感覺不妙,下一秒,顧之餘狠狠按著他砸上去:“不是很喜歡扯她頭發嗎,感覺怎麼樣。”
“顧之餘,你以為老子怕你,那……”話沒說完,顧之餘又死死把他撞上去。
顧之餘控製了力道,既不會給他弄暈過去,也不會讓他好過,額間的血順著淌下來,甄懷氣得牙癢癢,破口大罵起來:“甄心動那個破爛貨,跟她媽一個樣,又騷又賤。”
他每說一句話,顧之餘就會摁著他撞一次。
“甄心動沒跟你說……”
一次。
“沒說她跟我的故事吧……”
兩次。
“沒跟你說老子早摸過她了吧。”
“你他媽去死吧,畜生。”顧之餘甩開手裏的一摞頭發,掐上他的脖子,眼裏通紅,徹底失去了理智,甄懷滿臉的血,順著下巴低到顧之餘青白的手腕上,隨著他的力道加重,甄懷的臉跟著充血,極度缺氧,他扯出一個比鬼還難看的笑:“那就一起死吧。”
甄懷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旁邊的電視櫃上撈了個尖銳的三角形擺設,想趁著最後的力氣插進他的動脈,手剛舉起,突然眼前一黑。
“顧之餘,你他媽是不要甄心動了嗎?”臨淇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忙不急地趕緊撥救護車。
滴滴車上,顧之餘沒帶口罩,司機一個勁往車裏後視鏡瞟,確認了好幾番,最後是淇臨幫他確認,才止住動作:“好了師傅,他就是顧之餘。”
司機愣憨憨笑了兩聲:“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明星,有點意外。”
剛好碰上前麵在紅綠燈堵車,司機減緩速度跟在後麵,在置物台上翻了翻,找到一張帶有畫的紙張過去,先看向臨淇,以為他是顧之餘經紀人,頓了頓說:“能不能請他幫我簽個名,我女兒特別喜歡他。”
臨清笑笑,用肩膀推了推顧之餘,顧之餘回過神來,雙手接過,快速簽了名遞過去:“麻煩您快點。”
司機接過還熱乎著的簽名,呆呆的有些愣:“快一點?”
臨淇一不小心笑出了聲,擺手道:“他是讓你開快點,他有急事。”
司機恍然大悟,摸著撓頭嘿嘿笑笑:“是這樣啊,好的。”
臨淇百無聊賴,手拐撐在關著的窗沿上,玩味看他:“現在知道想起她了。”
“剛剛幹嘛去了。”
顧之餘沒說話,眼眸無光,扭頭看著窗外,外麵的光線不斷躍在他臉上,身上散發著那股落寂,整個人都顯得非常低落。
他想到二十分鍾前臨淇說的話。
“我想起來件事,在運動會那天,我跟他們約好去網吧通宵,好像是經過甄心動住的地方,恰好碰見她哭著跑出來,身上的衣服也穿得亂七八糟的。”
“當時是想跟你說來著,手機沒電了,本來想去網吧後充上電給你說,誰知碰了遊戲我他媽就忘記了。”
“我還以為那時候的甄心動跟我們一樣,每天上下學回家都會被家長管得死死的,到了前兩天我才知道,原來她是中禾市的人,來這裏上學她父母並沒有跟著過來,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一直是甄懷。”
顧之餘清晰感受著心髒那兒塊傳來刺痛,像是有人用了一把很尖銳很細的刀插進他那兒,然後又慢慢抽出去,反反複複,痛得逼出了生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