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 2)

樓梯口那裏站著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頭發極短,全身透著一股子精神氣兒,黑色的眼睛亮亮的,雙手放在亞麻長褲子裏,聲音悅耳動聽。

瞅見樓梯下站著的狼狽女人,他眼裏掠過一絲名為厭惡的神色,一下子就收回視線,跟個沒事人一樣,衝著陳烈那邊兒一笑,“烈哥,怎麼著,接人接到這裏給忘記了?都等著你呢。”

張鴦鴦不是沒看見他眼裏迅速掠過的那抹子厭惡,她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抓得極準,可那臉上,被打紅腫的清秀小臉還是泛著笑意,真是痛覺神經失調似的,什麼也感覺不到。

她認得這張臉,那是許家的人,姓許,單名一個慎字,是許家第四代裏的佼佼者,可她就打從心底裏不喜歡這樣的人,瞅著個個都高高地站在頂端,骨子裏不知道爛成啥樣子。“慎哥哥——”

她沒看見別人的厭惡一個樣,缺心少肺地就上去,也不顧著自個兒渾身疼得都快散架子一樣,跟隻小鳥一樣,踩上樓梯,衝著許慎就過去,嘴裏那喊得叫一個親熱的,足足能讓人做幾天的噩夢。

張鴦鴦是故意的,她承認,她就是個有著壞心眼的姑娘兒,一扯住許慎的手臂,就跟個八爪魚兒一樣,緊緊地吸住,不肯放開,明明察覺著他的身子一僵,還是壞心眼地緊緊抓住,嘴裏一口一個地喊著“慎哥哥、慎哥哥”的,沒個消停兒。

許慎到是沒有推開她,任由她肉麻地喚著,麵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好象心裏頭的那些個厭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兒,與她要好得緊。

四個人,進的是一間包廂,這包廂不是那種瞅著極朦朧的包廂,裏麵光線足得很,好幾個男人各自一方地占在那裏,都是些一喊出名來,能讓這城市兒都給抖上一抖的人物,跟陳烈許慎比起來,絲毫不落下處來。

個個身邊都帶著女伴兒,可不是普通的女伴兒,個個都係出名門兒,身後的家族叫出來個個也都是有名兒的,比家庭,比男人,什麼都得比,落下風,那是最不願意的事兒。

別看這天涯海閣,樓下是那種味兒,到處都是衣不蔽體的女人們,男人們個個露出那劣根性兒,可這三層的,可真不是普通人能上的。

這是天涯海閣的規矩,你要來消費,行,歡迎您,沒個身份想上去,得,請回!

這上麵雅致,弄出來給些人享受的,要女人也有的,比起下麵的女人,這上麵的,個個都是扛扛的,一出場都是帶著範兒,女人,那都是得分三六九等的。

就有一個人沒帶女伴,獨自坐在那裏,自成一派,就是天涯海閣人精似的葛姐兒,也不敢往他身邊隨便地放一個自認為最有範兒的姑娘,那個人,本身就是妖孽兒,坐在那裏,沒有笑,那眉眼間卻自是勾勒出一股子誘人的味兒。

再說了,這幫公子們聚在一塊兒,葛姐兒要是送上個姑娘,那就是腦袋裏進水了,豈不是把人家個個名門出身的千金們跟她這裏的姑娘們等同看待了?除非是她不想混了,可以這麼豁出去幹一回!

張鴦鴦認識那個人,當然,別人認不認得她,那是另說的,她要往前兒,身邊的許慎一扯她,她手臂本就疼,這一扯,就更疼,可她就是奇了,就是再疼,那眼淚就跟寡婦沒兒子一樣,硬是流不出一滴來。

本來這一進門,個個的目光都對著張天愛釋放著善意,他們是一國的,張鴦鴦可比不得,就是個拖油瓶,夾在他們中間,老是有這樣那樣的鄙視目光,她到是心胸強大,愣是一個不知道似的,愛奔誰就奔誰,見著誰都親親熱熱地喊上一聲“哥哥”,也不管他們惡不惡心的,反正一直那麼做。

“喲,咱們的鴦鴦也來了呀,這可是給烈哥過生日的?”

果然,她到的地方,從來就沒有個消停的,這還沒有從手臂的疼意裏回過神來,正對著門口,身邊攬著個嬌嫩嫩水漾漾的小姑娘,那是許家的小姑娘兒許嬌兒,比著張鴦鴦還小,可早已經定婚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