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睡前和某人在浴室以手會友, 進行了一場不算太深入的交流,顧朝朝一整晚都睡得極沉,直到翌日太陽都曬到眼睛了, 還皺著眉頭不肯醒。
沈暮深醒了之後怕吵到她,就一直躺在床上沒動,直到小寶跑來騷擾顧朝朝,他才板起臉小聲製止:“不準亂來!”
正對著顧朝朝的臉喵喵叫的小寶一秒抬頭, 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後,似乎意識到這是現下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類了,連忙跳上床舔他的手。
沈暮深被舔得表情一僵, 下一秒一臉嫌棄地揪住它命運的後脖頸:“你怎麼回事?”
“喵?”小寶歪頭。
“你是公的,我也是,我對你沒興趣。”沈暮深麵無表情地補充。
“喵喵?”小寶換個方向歪頭。
沈暮深深吸一口氣,餘光掃到它的小碗後頓了頓, 一臉不悅的從床上起來, 輕手輕腳走到小碗旁。小寶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等他給自己倒完貓糧,便開始哢嚓哢嚓。
沈暮深抿了抿唇,第一次打量這隻橘貓,並憑借他獸人世界生活的經驗, 一眼就判斷出它已經六個月左右了。
看來是時候帶它絕育了。沈暮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埋頭吃飯的小寶突然嗆了一下,瞬間對食物失去了興趣,再看給自己添食的人類,又一次回到了床上。它當即踮著小爪子跳上床, 在他腿上躺下。
沈暮深愣了愣,回過神後頓時一臉嫌棄:“你能不能矜持點?”
小寶給出的回答是舔了舔他的手指。
沈暮深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突然覺得小寶討好人的樣子,有點像顧朝朝。
他好像瞬間沒那麼討厭它了。
開了一條縫的窗戶透進一縷清風,將窗簾吹得微微晃動,五月底的a市已經臨近夏天,連風都帶著微微的燥意。
顧朝朝在溫暖的陽光中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沈暮深坐在床上,似乎在跟什麼人聊天,而小寶乖乖趴在他的腿上打盹,一人一貓和諧如畫報,哪哪都透著賞心悅目,顧朝朝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沈暮深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狀態上的變化,她剛想多欣賞一會兒畫報,他便看了過來:“醒了?”
“……嗯。”顧朝朝眨了眨眼。
“從昨晚十一點睡到今天十點多,將近十一個小時的睡眠,顧朝朝,你的睡眠質量是不是太好了?”沈暮深調侃。
顧朝朝不以為恥:“昨天不是喝酒了嘛,特殊情況。”
沈暮深揚了揚唇角:“快起來,跟我回家一趟。”
“回家幹嘛?”顧朝朝不解。
“回去你就知道了。”沈暮深賣關子。
顧朝朝頓時好奇,撐著地鋪就要起來,結果剛一動就瞬間趴下了。
沈暮深:“怎麼了?”
“……沒事。”顧朝朝故作淡定。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片刻,恍然:“腿酸還是腰酸?又或者二者都是?”
顧朝朝裝死不回答。
沈暮深忍不住嘲笑:“我昨天好像也沒做什麼吧?手指也隻推進去兩截……”
“我不聽!”顧朝朝立刻捂住耳朵。
沈暮深適時閉嘴,顧朝朝瞄了他兩眼後默默鬆手,然而下一秒,就聽到他不急不緩地繼續:“所以下次我讓你放鬆時,你就聽話點,別總跟我強。”
顧朝朝:“……”
“或者事後我陪你拉拉筋,放鬆一下肌肉,第二天也不用這麼遭罪了。”沈暮深提議。
……誰家做完那些事還拉筋啊,神經病嗎?顧朝朝無言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一臉真誠地問:“你在權臣隊長掌印世界的美好品質呢?為什麼回到現實後,我一次也沒見到?”
她這話多少沾點挑釁,換了剛重逢的沈暮深,肯定是要不高興的,然而此刻聽到了,他卻隻有滿臉悲憫:“寶貝你忘了,我當隊長的時候坑過你多少次嗎?”
“還有,權臣連後媽都睡,掌印還搶你功勞,他們可沒一個好東西,”沈暮深捏了捏她的臉,“我現在不像他們,你該慶幸才對。”
顧朝朝:“……”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兩人一件小事就能掰扯半個小時,等一起出門時已經是中午了,在公寓樓下的小吃街吃過午飯才回家。
一到別墅,門口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就已經等著了,唬得顧朝朝一愣,立刻小聲問沈暮深:“你要把我賣了嗎?”
“嗯,賣了換好吃的。”沈暮深接話。
顧朝朝撇了撇嘴,跟著他進屋了。
其餘幾人也趕緊跟進來,然後拿出一係列的文件要介紹,沈暮深擺擺手,直接拿過一份文件逐條檢查,然後翻到簽字頁交到顧朝朝手上:“這裏,簽名。”
“這到底幹嘛的?”顧朝朝這才意識到不對,“給我看看合同。”
“乖,先簽字。”沈暮深目光溫和。
顧朝朝被他的眼神蠱惑,一連簽了三份合同,等外人拿著合同離開後,她才一臉莫名地看向沈暮深:“真要把我賣了嗎?”
“我就是把自己賣了,也舍不得賣你。”沈暮深說著,抬手揉揉她的頭發。
顧朝朝蹙眉看著他,繼續等他的解釋。
沈暮深見她追著不放,沉默一瞬後開口:“是贈予合同。”
顧朝朝預感到什麼,嘴唇頓時微微張開。
“我知道這些東西會讓你覺得壓力很大,所以也沒給過你什麼,但是這次不一樣,” 沈暮深停頓一瞬,“是這座房子的產權。”
顧朝朝怔怔看著他,半晌艱難開口:“……是因為我昨天被關門外?”
沈暮深抿了抿唇,拉著她走到大門口,當著她的麵在密碼鎖上輸入指令,然後拿著她的手鄭重錄上指紋。
做完這一切,他表情微緩,抬眸看向她:“這棟房子,是我二十歲獨立之後爸媽送的禮物,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在這裏過一輩子,現在它是你的了,我給你做上門女婿。如果以後我做的不好,或者惹你傷心了,你就把我趕出去,因為這是你的房子。”
“……你還真是重新定義了‘上門女婿’啊。”顧朝朝感慨。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直到她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才俯身親了親她的臉:“朝朝,我現在隻要想到你昨天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就難受得厲害。”
這種難受不是切膚之痛,而是一種細細密密無處不在的痛楚,不致命,卻綿長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