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荒唐(1 / 3)

天空很寬廣,藍色的,挺好看,花樣不繁多,雲朵也靜,像是等在那兒,等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兒信手拈來。

對了,還夾雜著淡淡的茉莉香味,蘇苛站的梧桐樹下還能看到斑駁的光線,有些折射在她的臉上,幾根讓風帶起的發絲擾著韶藍的臉,癢癢的,蘇苛的頭發很軟,韶藍克製著想藏進蘇苛發間衝動,看她靠著樹幹咬著筆尖的樣子可愛之至,稚嫩的手指為自己紮來不整齊的兩個小翹馬尾,還有她近在咫尺的呼吸。

“上周掙了三十,今天是周末,應該會不錯。”蘇苛站了起來,伸出小手遞給韶藍她精心製作的賬簿。

韶藍接過來,眼神迷離地看著蘇苛,甚至還沒有從她給的那種虛幻中走過來:“嗯。”他知道這是種信任的方式,蘇苛是不敢把這種東西留到家裏的,硝煙滾滾,那個離婚後還會砸了門衝到家裏偷錢的父親,甚至提著菜刀逼到蘇苛的母親蘇熱的臉上讓她去找錢男人。

蘇苛走前一步,正好站在韶藍的位置前:“出什麼神,怎麼昨天又去打架了?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贏,還拚個什麼嘛。”

韶藍把手踹到褲兜裏,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切,小看誰。”

蘇苛懶得跟他嚼舌根,拿出瓶雲南白藥遞給韶藍:“噴噴,不要腫了。”

韶藍有些心虛,試著問:“你上周賺的錢呢?”

蘇苛挑眉,看得韶藍有些心虛:“你要真心疼錢就要出去惹事,既然犯了錯,就沒資格跟我談這個問題。”

韶藍有些生氣,又不敢發作,他記得蘇苛為了掙這個錢還差點讓一喝醉的男人煽一巴掌,而如今竟然盡了殺人不見血的藥店,可終究是符合她的,隻是毫無意義地強強:“不用。”

蘇苛更幹脆,擰開藥蓋,直接顛轉過來,韶藍見勢立刻板住蘇苛手臂,但轉過來,藥已經倒掉一半,蘇苛沒有半點心疼的意思,隻是用淩厲的目光注視著韶藍。

韶藍一把奪過藥瓶:“我知道了。”

蘇苛恬然一笑,和剛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她不較真的時候,那股子純淨又從新湧入心田。

突然看到韶藍的嘴角不合時宜地勾起極不自然的笑意,蘇苛轉身立即道:“黎緦。”

韶藍突然覺得諷刺起來。

釉森原本跟在黎緦身後,默默無語,聽見蘇苛的聲音,點頭道:“韶藍。”

韶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因為蘇苛還是黎緦,黎緦今天很漂亮,更準確地說,她每天都很漂亮,有幾個人能在十歲就占據所有不可思議地讚揚,黎緦披著發,不是富有大眾精神的齊劉海,斜的很有意味,特別她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非荷非百合,乃白菊,沒有絲毫不祥,一種非同常人的象征,高高在上,淡淡的傷,一個韻字,也顯得不過如此。

蘇苛就站在她前麵,穿著洗的快發白的馬褲,涼鞋也縫縫補補後傷痕累累,甚至膝蓋周圍還有昨天賣花時因為差點碰到父親而奔跑時摔傷留下的傷,結了痂,卻還是有些不入眼,可是偏偏,卻不顯點點狼狽,甚至就像是上演活脫脫的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用來裝飾的衣物又怎麼分出勝負。

黎緦淺淺地笑了下,沒有山崩地裂,沒有天塌地陷,猶如天空摔在海平麵上,軟軟地壓垮整個世界。

蘇苛轉轉眼球,俏皮地像是等著誰來溺愛,她的楚楚可憐,值得每一個男人將她捧在手心。

黎緦,釉森默默地留下背影,蘇苛,韶藍站在原地,像場風景。

“難得周六,這麼早就要回去嗎?”釉森稚嫩的聲音,聲聲入耳。

黎緦把腳步頓到家樓下,轉過身對著釉森,堅定的兩個字:“再見。”

釉森一言不語,就看她上樓,直到沒了身影都不願離開,仿佛剛才她留下的芬香還未散盡。

黎緦永遠是輕輕地,打開門,進門,都讓人覺得她是飄起來的。

父母的房間裏卻傳來爭吵的聲音,黎緦笑得滲人,男人的聲音不是父親的,那意味著什麼?漸漸近房門。

“最後一次,可不可以,我求你了。”男人的喘息聲那麼明顯,那麼刺耳,那麼肮髒。

“小緦快回來了,你滾吧。”原來一直清傲的母親也能說出這麼世俗的話。

“兩年了,我已經兩年沒碰過任何女人了,在沒人能代替你把我引入醉生夢死了,小皚,我隻要你,兩年前,我們有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