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苛拿出床剛洗的床單換上,純屬禮貌。
黎緦站在房間門口,倚靠著,微笑。
“你爸媽知道嗎?”蘇苛回頭。
“他們不喜歡反複地打擾我。”黎緦聲音依然很輕,就像她離開家時,一樣。
蘇苛理了理床腳,衝著自己笑了一笑,道說出盡的酸楚,卻在重新抬頭的那一刻又從新將所有不甘化為烏有,如釋重負般光著腳丫踩到床上:“沒住過這樣的地方吧,上來試試。”
黎緦倒是顯得有些無奈,這丫頭到底用什麼做的腦袋,本來不想多說的,不知覺中就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我奶奶住鄉下。”
蘇苛一彈坐到床上,拍了拍床板,她也不願在黎緦麵前顯得太平凡,太世俗,索性也就不多話:“洗洗睡了吧。”
黎緦點點頭,轉身離開,那瞬間,她讓這個昏暗的房子多了一點光,不大,足夠讓人體味她的別味。
兩個女孩兒一同躺在剛好容納她們軀體的床上,各有所思。
蘇苛側躺過來,看不見黎緦側臉,隻能感覺。
“我們從什麼時候認識的?”黎緦沒看蘇苛,語氣也很淡。
“你名氣大,我是打娘胎出來就認識你了,你呢?”
“忘了,隻記得,每一次都有個人能跟韶藍爭倒數第一,還爭得你死我活。”
黎緦這話不是誇張和虛假,還完全屬實,韶藍為了蘇苛不繼續考倒數第一,既然不能幫她拉上成績,幹脆就拿自己墊底,缺考就是零分,後來讓蘇苛發現了,誰知道蘇苛在考語文作文的時候用英文,還隻有一句話:oh,mygod!ltiseverygood.考英語作文的時候用中文,依舊是引用最為經典的:…….今天我真的很高興。考數學,就抄周圍人的,不過是從反過來抄,數學老師第一眼還以為是反證法,越看越離譜,就把蘇苛叫到辦公室去,結果蘇苛就一句話:靠,對不起啊,老師,我忘了那女的坐我後麵的,我就說抄的怎麼那麼順。
韶藍知道這招沒用,學校也幹脆不把缺考生列入全校排名,他就跑去上演更離譜的一幕,科科都是百分之百正確答案,不正常就顯現出來了,最後連副校長都主動找到韶藍,學校考卷答案失竊。用最誇張的方式去浪費時間,是曾經證明他們愛著的證據。
蘇苛掖了下被角,有些膽怯地問:“你們倆怎麼好上的呀?”
黎緦轉過身子:“我想先知道,你開始是怎麼答應他的?”
蘇苛可勁眨了下眼:“你不知道?”
黎緦發出了聲鼻音。
蘇苛微微閉上眼,還裝的挺像那麼回事:“想想。”
黎緦懶得和這個小破孩計較,就等著她裝蒜。
良久,蘇苛重新睜開眼:“我壓根沒答應過他什麼,他也沒讓我做過他女朋友,這就叫順應誤會。”
黎緦撇了眼蘇苛,雖說讓這丫頭說的離譜,但是多少還是信的,韶藍和蘇苛在一起,上演了多少荒唐,她是真真地看在眼裏,估計再問下去,蘇苛就能說出:迫於輿論的壓力,我也是諸多無奈啊……
“什麼是公平?”蘇苛脫口而出。
黎緦躺正,深呼吸:“就是你受難的時候別人也別想好過。”
蘇苛也跟著躺好:“我就想跟人聊聊。”平時的蘇苛,不過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就是那天蘇熱破天荒的在家,不過讓蘇苛睡的更早。
黎緦的一向以輕著稱,坐了起來,不是寒風吹到蘇苛,她恐怕還不知道:“說吧。”反過來想,黎緦何嚐不是。
蘇苛當然沒有拆穿黎緦說你也想吧,跟著坐起來靠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