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跟心裏想的的往往都是相反的。
林天一眼就看出了陳若曦眼裏的不忍心。
無論那女人如何狠心將她丟棄,但畢竟是血親,畢竟是她生母。
停了車進了醫院,陳若曦一路都死死拽著林天的胳膊,想必是有些緊張。
“沒事,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認識你。”
林天拍了拍她的手,透過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
“確實是晚期了,4b期了,輸尿管梗阻、腎盂積水,腎功能損壞…”
聽到林天的話,陳若曦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交了醫藥費,也是白交,最多三天,她就會大出血而死…”
陳若曦一聽更是經受不住,幾經暈倒。幸虧有林天在身邊,才得無事。
“林天,救救我媽,救救她。我給你做一輩子飯,給你打理一輩子藥圃,給你當一輩子丫鬟。”
陳若曦拚命的搖晃著林天的胳膊,嘴裏是不住的哀求,渾然不知指甲蓋深深嵌入林天的手腕,掐的是鮮血淋漓。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林天嘴角疼的抖動,卻沒有掙脫,強顏歡笑的說了一句。
走到病床前,躺著的中年女人極度消瘦,就像一副骨架躺在床上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是個人。
陳若曦掩麵哭泣,轉過了身不敢看。
林天掀開被子,中年女人的已經在流血。
林天歎了口氣,作為陳若曦的生母,遇到我也算你命不該絕。
中年女人睜開眼睛,眼神黯淡無光,嘴唇幹癟無色:“你們是?”
其實早就注意到了,直到兩人站在床邊她才相信這兩人是來看自己的。
林天麵露微笑並未解釋什麼,而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摸出金針卻做握拳狀,指縫中夾著三根。
一並刺下,前後三次,共計九針。近氣海、關元、神闕三穴,近而不入,一短兩長。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陳若曦幹嘔連連,病房的其他病人皆是背著氣味熏醒。
中年女人在泄掉濁氣之後,似乎有了好轉,空洞的雙眼裏有了微弱的光芒。
想要說謝謝,想要發問,卻又被林天製止了。
“什麼味?怎麼這麼臭?”
一個隔壁病床陪床的男子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林天…”
陳若曦擔憂的看著中年女人:“她還能治好嗎?”
林天點點頭:“可以,不過還是要進行手術,我暫時抑製了她病變累及器官的衰減速度,還有半個月時間。”
“謝謝!”
“啊!”
陳若曦這才看到林天有些滲血的手腕:“對不起…”
“沒事,趕緊去繳費吧,後麵把你媽轉到我們那裏去,讓馨馨做手術。”
林天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
“若曦?”
“你是若曦?你是若曦!”
林天的話中年女人一個字都沒放過,被自己丟棄的女兒帶著個神醫來救自己了?
這一聲喊叫,有驚喜,有意外,驚喜的是自己有救了,意外的是現在的陳若曦居然長得這麼漂亮。
走的門口的陳若曦也呆住了,她沒想到林天會說漏口,她頭也沒回,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步出去。
這是個老掉牙的橋段,奇醜無比的陳若曦6歲被遺棄。
6歲,心狠的父母就把她扔在孤兒院門口的雪地裏,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6歲,她時常偷偷跑回家,看著父母對弟弟疼愛有加,自己卻不敢進門。
林天對此也並未說什麼,見陳母想要問自己還是對她擺擺手,這種事情自己也不好參合。
回去的路上陳若曦把一切都講給林天聽。
一個知道父母家人所在卻不敢去認,一個父母家人見了她都裝作不認識一樣。
可憐,還是可悲?可能隻有陳若曦自己知道。
林天長舒一口氣:“都過去了,待你母親病愈之後,要去要留我都不會阻攔,而且於我來說,給你治臉的恩情你早就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