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作怎麼做呀?”李書記也沒了幹勁,索性成了甩手掌櫃。可有一點兒,是可喜可賀的,那就是書紅他們的工作隊不用再進村調查了,村民也不敢圍天馬了,因為大興村長揚言:
“我就是為天馬而當得村長,誰敢圍天馬,我就碎了他。”郭大興的車上隨時準備著一把刀,經常拿出來和村民們比劃一番。這樣書紅一天到晚的放心不下,生活在驚恐不安中,生怕出事。
這一天,家鄉打來了電話,說老父有點吃不住了,讓她立即回家。書紅的臉色立即蠟黃,她強忍悲痛來張勇為書記的辦公室請假:
“我父親好像不行了,家裏來了電話,我得回家。”說著書紅的眼裏已經有了淚花。
“行啊,你先回去吧,如果老人真的去了,告訴我一聲,我也去吊念一下。”勇為書記這樣說並不是假情假意的,而是情感的真正流露。自從發生了度假村兩個人的那次親昵後,勇為書記就把書紅當成了自己最親的朋友加戰友了。
書紅那次的感冒,張勇為書記還在百忙中到家裏看望一番:
“都是我對你照顧不夠,才把你累成這樣了。好好養病,別想得太多。”
勇為書記的關懷,讓書紅對那次宴會的誤會少一點兒了,可她的謎團一直藏在心裏。
“郭大興是什麼人,竟能請得動張勇為一班人,為他慶祝?”
書紅來不及問張勇為書記,就動身趕奔生自己的那個小山村了。
來到自己的家門,人們的臉色告訴書紅老父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書紅強行趕到了父親的床前:
“爸爸、爸爸,我是書紅。”父親二目緊逼,隻是有微弱的氣息還能證明生命的存在。
“爸爸、爸爸!”書紅的呼喚傳進了父親的耳朵裏,他競爭開眼睛,看了書紅一眼,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麼,就是聽不見。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媽媽。”書紅明白父親的心情,他這輩子就是媽媽的主心骨,他擔心那個未亡人是不是經得起他的離去。
老父好像聽懂了書紅的話,長長地呼出了幾口氣,頭扭向了一邊去了。
這個媽媽心目裏的英俊軍人,書紅心目裏的國民黨軍人,在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的哭聲中,結束了他七十歲的生命。書紅在老父那幾聲長歎中體味了人生的無奈。
就在這時,飛奔進來一個高個子男人,他的哭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音,是書紅的鐵蛋哥趙勇急匆匆地趕來了。
“大爺呀,我回來晚了,我沒有為你盡孝呀,我怎麼向父母交代呀。”鐵蛋就像親生兒子一般哭著書紅的父親。
惹得書紅不得不壓抑著感情,勸慰趙勇。
書紅的老母沒有掉一滴眼淚,她突然變得堅強起來,這讓書紅的兄妹感到難得的輕鬆。
“我知道他早晚有這麼一天的,我心裏有準備。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了。”書紅媽短短幾句話,讓包括鐵蛋這六個孩子立即投入了為老人準備後事的行動中。
張勇為的車是在老人死後三個小時後趕來的。小山村裏,開來了一輛高級轎車,又是為這個當年被揪上台,讓村民們高喊“打倒”的人吊孝的,老年的村民們頓生幾份羨慕之情。
“老詹頭,死而無憾了。”
張勇為還帶來了他的一班人馬,足足有十幾號人,他們一個個學著書記的樣子在搭起的靈堂前鞠躬後,焚香祈禱,向老人送別,那場景,在加上親人的哭聲,就像電影電視裏的特寫鏡頭。也真讓書紅的老父享受了一次高貴。
世界上的萬物都是在周而複始的變化中前進的,這個老人生命終結的同時,書紅孕育的新生命,也漸漸豐滿,一個孔雀公主即將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