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色防護服代表的意思,大部分人都知道,但許是因為離的遠,再加上看熱鬧的從眾心思,擠擠挨挨的人群完全沒有減少,錢程牽著陳錦的手一邊叫著“讓讓,麻煩讓讓。”一邊完全仗著身體好,費勁全力終於擠到了前麵。
路燈算不上亮,但錢程此刻的角度很不錯,非但能看見離了近百米那救護車車頂的燈光,也能看見穿著白色防護服正準備上車的兩人,寬鬆的防護服,密實的護目鏡遮掩著兩人大部分的身姿,甚至於麵容也看不清。
錢程屏氣凝神的看了許久,直到救護車後門被拉起,那兩醫護人員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不見,那口氣才長長的呼了出來。
“已經走了。”
“沒什麼好看了,散了散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心慌,我們不逛了吧”
“好,我們回家。”
擠擠挨挨的人流伴隨著吵雜的聲響漸散,直至連攤主也有些慌亂的收拾東西提早收攤。
“呼~呼~”
格外粗重的呼吸聲中,錢程看著一直安靜陪著的陳錦,費力的扯出一個笑。
(阿錦,雖然他們穿的很多,但我知道不是爸爸媽媽。
市二醫院原本就偏冷門,本來就不可能輪到的。
加班也許隻是……)
麵前的光線驟然暗下,錢程眨眨眼,還未抬頭,伴隨著熟悉的沐浴香氣,陳錦伸手抱住了她。
兩人的身高相差有小半個頭,陳錦又纖細些,這個擁抱並不能完全把錢程抱住,但看著麵前那雙滿是安慰和擔憂的眼眸,錢程停下一直不停做著的手語,抽抽鼻子,下一秒,整個人縮了縮,硬生生把腦袋靠在了陳錦肩膀上。
早就不服帖的長發爭先恐後的貼了上去,有些跟陳錦的碎發糾在一起,有些又緊緊貼在麵前這白皙的脖頸上,激起癢意與燥意。
不算明朗的光線下,那白皙的肌膚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緋色,好看極了。
“阿錦~”
“阿錦~”
“阿錦,我知道不該亂想的,但還是有點擔心,你說事情怎麼就會湊的這麼巧呢”
不光靠著,還輕輕蹭著的錢程嘟嘟囔囔的說著話,因為不想陳錦聽見,並沒有做手語,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難過裏。
緋色在蔓延至下巴處終於止住,陳錦用力的咬著唇,在唇色似染了胭脂般時,環在錢程身後的手開始輕拍。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輕不許,但著最為恰當的力度。
夜風輕輕吹過,樹枝婆娑間,把救護車來過的最後一絲印記也消散幹淨。
嘟嘟囔囔說了好一會的錢程感覺到整個人都被捂的暖和,甚至於眼裏剛剛溢出的淚也幹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主動擁抱的陳錦應該不會太舒服,主動從懷抱中掙脫。
這一次,當迎向陳錦望來的擔憂目光,終於可以情真意切的笑了起來。
(阿錦,攤主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好。)
(啊啊,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雖然在學校做了大半,就算一小半,作業也還有挺多的。)
(我也沒做呢~)
(嘻嘻,那今天晚上那我們挑燈夜戰吧
阿錦,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一盞燈,一隻筆,我能創造奇跡!)
(那我們今天一起創造。)
(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月色把兩人的身影照著緊緊挨在一起,就像是如同往常任何一個夜晚。
說說笑笑的兩人在晚上十點的時候互道晚安後睡去。
也不知是否白天的運動量太大,錢程明明記掛著要等兩人回來,但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就沉沉睡去。
月色從升至高空又漸漸墜下,直至太陽的一抹餘光透著緊拉著窗簾照了進來,宣布新的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