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晟然:“……”
她看著路則的眼鏡, 沒繃住還是笑了出來,她手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中間放雜物的格子上, 附身過去。
她的皮膚向來很好,因為常年累月足夠的運動量,皮膚緊致又光滑幾乎看不見一絲毛孔。而運動又基本上也在室內,開賽車的時候還得先套一個賽車頭套再帶頭盔,層層疊疊,皮膚也被這麼一層層藏得白到近乎反光。
所以平日裏恃美行凶連著妝都不畫,就連正經慈善晚宴,她也隻是塗個口紅的事情,還特別理直氣壯跟陳律衍據理力爭,表示憑什麼其他賽車手都不用化妝, 就她要化, 她要去fia告他歧視。
然後陳律衍麵無表情地按下她, 說其他人都化妝, 隻有她不化。西方人的皮膚本來就沒有東方人好,就算不靠臉吃飯也得拾綽拾綽出一個人模狗樣來,底妝是必不可少的。
她這輩子化過最重的妝麵大概就是那天她去跟路則相親時候化的妝。
所以饒是她今天隻不過是塗了口紅, 就已經算是非常看重這次的演奏會了。
烏發雪膚紅唇, 一向是最有視覺衝擊力的配色。
路則雖然一直看著她, 但是當那張顏濃色正的臉驟然在視野裏放大的時候, 心跳還是難免漏了一拍。
他聲帶都有些發緊:“……怎麼了。”
就見著眼前的人看著他, 無辜眨了眨眼睛,把濃密烏黑的頭發撩了起來:“那你不幫我帶嗎”
路則手上一抖,差點沒有拿住手上的首飾盒。
他拿出那條項鏈,雙手繞過環住她的脖子,在後麵扣項鏈的扣子。
那個項鏈的扣子是一個花體的希臘字符w, 其實並不算難扣,至少比喬晟然那個裙子拉鏈頂端的防脫扣要符合人類行為得多。
車頂燈的燈光從頭頂撒下來,被喬晟然的頭發攔住了大半,隻有極少數落在她的頭發底下,扣子其實看不太清楚。
路則湊近了一些,喬晟然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時候的熱氣撲在她領口處露出來的皮膚上,有些許灼熱之感。
路則認認真真給她戴好項鏈之後,她才撐了一下坐回副駕駛上。
她把車前麵的鏡子,掀了下來,打量了一下脖子上的項鏈。
這條項鏈剛好是鎖骨鏈的長度,墜子並不會被方領領口擋到。
在喬晟然樸素的審美觀裏,像這樣濃豔的綠裙子,隻有誇張又抓馬的金色大首飾才能壓得住,就像鍾女士每次在穿綠色的緞麵傘擺a字裙的時候都會搭上那套宛若暴發戶的金首飾,偏偏看著又像是從好萊塢黃金時代電影裏走出來的女郎。
但此時此刻看著這條銀色的鉑金項鏈,居然和這件裙子也很搭。
隻是她看著看著,突然笑了出聲,轉向路則:“你看我今天這樣,想到什麼”
“……《贖罪》的那條裙子嗎”
毋庸置疑,一提到綠裙子,《贖罪》就是一個永遠繞不開的話題,那道穿著綠裙子的背影幾乎比電影本身更加有名。
喬晟然搖了搖頭。
路則看了一下她,遵從自己的內心說道:“綠孔雀”
相比藍孔雀而言,綠孔雀更加珍稀,羽毛顏色層次也更為豐富。喬晟然在他心裏其實一直是像隻孔雀一樣,驕矜又可愛。
喬晟然噎了一下,總覺得“孔雀”兩個字聽著不像什麼好詞,瞪了人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