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龍蛋已然昏迷，哪裏還聽得見張瘸子的呼喚。
張瘸子叫了兩聲見沒反應，立馬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龍蛋從天而降，這特麼不就是城裏人跳樓的節奏麼！
雖然農村沒有高樓，農田四周也沒參天大樹，但龍蛋從空中掉下來卻是事實！
張瘸子沒心思去研究咋回事，急忙回頭叫上兩人把龍蛋抬去村醫務室了。
經李小蘭初步診斷，龍蛋四肢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斷了好幾根。
這種情況非常嚴重，必須馬上送去醫院治療。
龍蛋是張瘸子的心腹之一，如今受了重傷，張瘸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他叫人通知了牛老冒，然後二人合力將龍蛋送往鎮上的醫院搶救。
手術室外。
牛老冒雙手顫抖的點燃煙鬥。
聲音嘶啞道，“老張……，你說實話，龍蛋到底誰弄的？”
張瘸子正在想這事兒，聽牛老冒這麼問他，頓時就氣惱了。
“啥意思啊老牛，你懷疑我？”
“你隻需要回答問題。”牛老冒臉色陰沉，吸了口煙。
“艸！”張瘸子梗著脖子道，“老子咋知道！不是老子及時發現，你特麼都斷子絕孫了！”
聞言，牛老冒猛地一怔！
手裏的煙鬥都差點掉了，一雙老眼瞪得猶如銅鈴。
“你特麼說啥？你再說一遍！”
張瘸子笑了笑，“老子說，要不是老子碰巧看見，你兒龍蛋都完犢子了！”
牛老冒難以置信的看著張瘸子，捏著煙鬥的手猛然一緊。
好半天才張嘴問了句，“你咋曉得？”
“嗬嗬，”張瘸子揶揄的咧咧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見這種時候張瘸子還在賣關子，牛老冒真是一陣火大。
他用煙鬥指著張瘸子罵道，“你特麼成心想看老子笑話是不？信不信老子翻臉不認人？”
見牛老冒真動怒了，張瘸子又趕忙諂媚笑起來，“嗨，老牛你跟我急啥，咱這不是怕你緊張，給你轉移注意力放鬆下嘛！”
牛老冒聽這話血壓更高了，尼瑪這叫放鬆麼，這叫雪上加霜啊！
“別扯犢子，快說！”
“嘿嘿，說了你可別不信。”張瘸子笑道。
牛老冒一瞪眼，“你說不說？”
“說，說！”張瘸子忙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這是龍蛋告訴我的！”
“龍蛋？！”
牛老冒驚住了。
難道這事兒龍蛋媽泄露了？
應該不能吧！
牛老冒難以置信。
他盯著張瘸子質問，“你不是在炸我吧？”
“誒，老牛，我炸你做甚！”張瘸子一笑道，“千真萬確就是龍蛋和我說的！”
牛老冒愣住了，旋即深深歎息道，“唉！家門不幸，衝動的懲罰啊！”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場雪夜。
牛老冒禁不住良心譴責。
那是他大哥臥病在床快要嗝屁的前一晚。
牛老冒剛相親回來，喝得酩酊大醉。
龍蛋媽也就是他大嫂把他叫來屋裏，說是大哥要給他做最後的交代。
沒成想交代的竟是讓他娶了大嫂！
反正夫妻倆也沒生孩子，牛老冒這個弟弟也沒結婚。
到時候當哥的一撒手，自家老婆照樣也是改嫁嫁人。
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成全了自家兄弟！
聽著大哥的臨終遺囑，牛老冒幾次想開口解釋自己已經相親了。
還是相的桃花寨老村長的女兒！
這門親事對牛老冒的前途很有幫助，不能輕易給毀了。
但見是大哥生前唯一心願，牛老冒也不好推辭，隻能先敷衍的應承下來。
不料大哥說他時日不多，當晚就要拜天地入洞房，讓他臨死之前把心事給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