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鹽向月主要了些時間準備。想要在兩個空間中進行靈魂交換不難,但現在空間扭曲尚且嚴重,白鹽沒有多餘的力量調用空間之力。
月主和萌萌待在一邊,前者拿玉簡記錄著他的治療方法,後者則盡心盡力地看管著他,讓他沒辦法在這方法上做手腳。
池鍾穎知道白鹽的複生陣法原理,一邊記錄著陣法邏輯,一邊和白鹽發消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池鍾穎:“月主有什麼問題嗎?”
白鹽:“你沒看出來嗎?”
“剛才和阿福待在一起,有點走神,但是說別人死了活該,不是你的風格。”
“月主並不關心他的弟弟,他應該比鳳遊還要惡劣許多;鳳遊行事的目的是取樂,做的事未必是壞事,但他的目的隻是殺戮和作惡,為殺而殺。”
所以白鹽從來沒有對鳳遊抱有多大的敵意,這人身上因果自有報應,用不著他來強行幹預。
對於月主,白鹽也不想與他多起衝突。正邪不兩立,卻也不能一家獨大,白鹽不清楚他的世界情況幾何,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那你真的要把複活的方法給他嗎?”
“既然定了交易,自然要給。不過……要換一種形式罷了。”
月主想要的是保全他弟弟的性命,這陣法交給月主,有可能會被濫用,更不用說,他弟弟在外界,已然成為一種避免屠殺的保護符。
——屠殺。這個詞象征的永遠都是悲劇,背後是無數人的慘死,永遠喪失幸福的權利。
“你打算怎麼做?”
“把月主送回他的身體,治療方法在傳送時丟到仙界。他和他弟弟既然有靈魂上的感應,我可以試著順應這種感應,把複活的方法送到他弟弟信任的人手中。”
也隻能這樣了。白鹽心中感慨:想不到她也會有這樣騙人的一天。
她給池鍾穎發信息解釋:“那邊情況很複雜,人界受仙界保護,九幽作惡不斷,仙界內憂外患……按月主的話推測,這個情況沒有任何變化,如果繼續讓九幽一家獨大,那邊很可能會走向一個失衡的結局。”
“那你先前問的那兩個人是誰?”
“哦,這個故事我跟你講過。就是那個以收徒為名,戮其親屬、強取豪奪的例子。”
這樣的案例看見了一例,不代表隻發生了一例。兩個世界人性相類,那邊有的慘案,這邊難免不會發生。所以仙盟出台了相關的規定,以供參考。
白鹽:“不提這些,我現在有一個猜測。”
“什麼猜測?”
“有關於穿越不同世界的猜測。”
池鍾穎心頭一震。“哢”地一聲脆響,她手裏的玉簡被捏爛了。
顧不上考慮那麼多,她對著房間牆角看過來的月主和萌萌歉意地笑了笑,重新取出一枚玉簡進行記錄。
內心則茫然無措地給白鹽發消息。
池鍾穎:“你有什麼想法?”
“你先別急。”她安慰道,“這隻是個猜測,還不一定準,具體的還要等杜月回來再做確定。”
這個朦朧的念頭還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有邏輯的猜測。
“我剛才不是問了月主很多他的信息嗎?我懷疑他的信息能和杜月的大致對上……”
白鹽的消息還沒有說完,池鍾穎卻已經無心看下去了。
有了關於穿越的猜測;白鹽的恢複指日可待;她自己的實力在不斷增長,對空間的理解日益精進。
她說不定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哪怕不是很快,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如果她手裏的情報沒有疏漏,這邊的六七百年,在那邊不過是兩三年而已。
這怎麼可能有疏漏呢?白麵確實消失了幾百年,而《雲書》隻連載了一年多。
她真的很擔心她的家人。哪怕回不去了,至少告訴他們一聲:別為我難過,我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很好。
先前的那個噩夢,直到如今,回想起來依然令池鍾穎毛骨悚然。
一直熬到了上午□□點,兩邊的治療方法早已記錄完畢、做過了交換,白鹽終於做好了將杜月換回來的準備。
月主站在陣法中央,魂體拿著那枚玉簡,旁邊躺著杜月的身體。
陣法中流光閃爍,魂體的身影漸漸淡去,杜月的身體上再次出現了熟悉的氣息。
神魂歸位的同時,杜月飛快地就地翻滾躲開原位,手中不由分說地一道攻擊,打向了身側的空處。
“咦……”他茫然地環視四周,然後又看了看自己。
“我回來了?”
阿福看著他變回自己熟悉的那個樣子,叫著阿爹快步撲進了他懷裏。
杜月卻還沒緩過神來,抬手便想攻擊,萌萌連忙跑過去製住他,化作人形,飛快地在他額頭上一拍,讓他陷入暫時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