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無數惡人、犯官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眾人這才見識到,京兆府尹真正的職權。
更有那平日裏,欺壓百姓、橫行霸道的京中權貴,嚇得連夜改了門風,做起那行善之事。
陸遂行少年狀元,驚才絕豔清正剛直,被視為士林楷模、文官風骨,世人尊崇敬仰,百姓們感念他的恩德,就有了“陸真君”的稱號。
柳青嬋自然是聽過陸真君的名號,心中也是萬分敬佩,隻是沒想到,這人連相貌都是這般頂了天的好,陸真君,真君,神明者司法無情也。
陸遂行這清冷淡漠又疏離的模樣,倒是和“陸真君”的稱號,極其貼切。
隊伍到近前停下,陸遂行居高臨下,看向眼前眾人,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一小吏出列,厲聲喝問:“是誰當街鬧事。”
紈絝們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噗通”一聲直接跪下,怨他們出門沒看黃曆,太他娘的倒黴了,怎麼就遇見這尊大神了!
“陸世子,我們一時鬼迷心竅……”
紈絝們直接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了個明白清楚,希望陸遂行能看在他們還算老實的份上,從輕處理。
陸遂行漠然道:“帶走。”
一聲令下,就有衙役撲上來將紈絝們綁了。
柳青嬋心中欽佩感激,含笑朝陸遂行,行禮拜謝:“多謝陸大人!”
鵝蛋臉籠煙眉,一雙似嬌似俏盈盈秋水目,瓊鼻挺秀唇色朱櫻一點,聲音清甜嬌翠,笑起來春風化雨,行動間靈秀萬千。
陸遂行淡漠的眸子望來,柳青嬋回以微笑。
隻是一眼,也隻有這一眼,陸遂行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帶著眾衙役漠然離去。
紈絝們被帶走,想來日後也不敢再找伶官麻煩,柳青嬋寬慰了伶官一陣兒,見她麵色慢慢和緩,這才和她分開。
還是那副笑模樣,踏著依舊輕快的步子,回了柳府。
疏影巷,柳府位於康安侯府西邊,是一個三進的宅子。
柳父這些年一直外放,在白鷺洲做知州,一家都跟去了任上,因著柳父任職期滿且政績不錯,日前,被升做了正五品工部郎中。
一家人今日剛到京城,柳青嬋還有一個大哥,因為要參今次春闈,兩個月前先回京了,現下正在參加春闈。
“爹爹、娘親,我回來啦!我還買帶了九色齋的棗子糕!”
九色齋,百年糕點老店,以棗子糕最為有名,想吃需要一早去排隊,晚了就會賣光。
柳青嬋小時候,最愛吃他家棗子糕,白鷺洲沒有分店,柳青嬋念了好久,今兒可算如願了。
柳父、孫氏見閨女回來,都是滿臉笑意,棗子糕,一如記憶中美味,用過午飯,從側門出了府,柳青嬋隨父母前往東邊的康安侯府。
現任康安侯是柳青嬋的大伯,柳父的親兄長,祖父祖母去的早,作為長子,大伯襲了祖上的爵位。
大伯,可謂是長兄如父,柳父也算爭氣,走科舉做了文官,這次柳父能回京做官,也有大伯從中走動的原因。
柳青嬋一下就認出了,康安侯府門前幾個熟悉的身影,歡喜道:“是大伯、伯母在門口等著咱們呢!”
親人多年相隔,乍一見麵,卻是紅了眼,柳達激動道:“回來就好!”
柳青嬋離京的時候,六七歲已經記事,那時候,大伯讓自己騎在他脖子上看大馬,伯母陸氏給她做了好些漂亮衣裳,堂哥帶著堂姐、她和哥哥四處瘋玩。
這些年,雖然不在一處,卻時常通信,時至今日,情誼有增無減。
男人們去了外書房,留下女眷閑話家常。
陸氏拉著柳青嬋的手,愛憐的看了又看,道:“我們青嬋,出落得這般品貌,怕是做個王妃都使得!”
孫氏笑道:“嫂子,也就這樣說說而已,咱們青嬋,自小被闔府嬌寵,蜜罐子裏養大的,誰又當真舍得她去博什麼潑天富貴,爭什麼表麵風光呢?”
陸氏眼淚差點掉下來,道:“我待青嬋如親女,隻恨她不能和盼兒一樣,在我身邊長大,如今知道你的心和我的一樣,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