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第 50 章(1 / 2)

在簡容一開始要求簡儒文打壓容與的時候, 簡儒文是直接斥責了她一句“胡鬧”。

容與這位在去年冒頭的新人,一出世便引發了一場文壇地震,如今隨著《保羅》的連載, 對方在文學界的風頭之盛, 幾乎有著要蓋過同時期所有天驕的趨勢。

這樣的人才, 如果不是必要情況下,他並不願意和對方結仇。

簡儒文不是單純的文人出身,他出生時舊朝雖然已經開始漸漸走向了末路, 但那時還是有著科舉考試的, 他正是在二十多歲時, 通過科舉入仕, 進入了官場。

隨後舊朝崩塌, 他雖然接受了當時政府遞來的橄欖枝, 但到底還存著一點明哲保身的心思,將重心全都放在了辦學寫文這些既能揚名, 又不會出什麼錯處的事情上。

事後證明他當時的選擇是正確的,新政府的確沒能長久, 而他也正是因為牽扯不深,沒有被當局清算, 還能安安穩穩的繼續辦學。

但經過這一遭驚險後, 簡儒文倒是越發的把心思放在了辦學上,也因此有了桃李滿天下的美名, 在文壇的名聲更加響亮。

作為一個一生收了不少學生的文壇泰鬥,簡儒文在最初看到容與的《說張三》的時候,也起過一點愛才的心思, 隻不過隨著後來《保羅》的連載, 容與主戰派的立場顯露出來, 他才熄了這份心思。

他並不認為現在是開戰的好時候,簡儒文是經曆過舊朝末年的那場慘敗的,他二十多歲初出茅廬時,也和現在的年輕人一般,滿心都是不過一死的熱血,直到親眼目睹了這場敗仗。

同胞戰死,血流成河,屈膝求饒,割地賠款,沒經曆過的人真的不能理解,那種戰敗之後的屈辱和麻木。

仿佛是親自被折彎了脊梁,戰敗一次,他們的國家就要比之前更加低人一頭。

既然和容與理念不合,此後他就再也沒關注過對方的《保羅穿越記》,簡儒文對容與這個人的印象,也隻有“主戰派”“見解獨到”和時不時聽人感歎的“後生可畏”,這幾個單薄的標簽。

他是有這個見識,但卻不太了解這個人和這本小說,至於他女兒簡容,則是單純的被嫉恨衝昏了頭腦。

簡容受著簡儒文的言傳身教長大,當日聽到華納的電話後,本來是有這個見識,對《保羅》這本小說做出正確的判斷的,但凡仔細想了“倫敦日報采訪”這幾個字,她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直接回簡家要求她父親出手。

但卻因為她當時的精神狀態不佳,以及簡容對陳知意這個人的複雜心思,導致她根本沒能冷靜處理這件事。

簡儒文當初受邀去歐洲遊學時,獨獨隻帶上了簡容這個女兒,就能看出來簡容在他心裏的地位。

簡容是他的老來女,平時最為疼愛,又剛受了那麼一番委屈,實在是可憐,在她三番五次的要求之下,簡儒文到底沒堅持住原則,歎息一聲後,聯係了眾多好友和學生。

他心裏雖然不願意隨意的和這位後起之秀結仇,但這卻不意味著,他認為對方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實力,容與勢頭雖然猛,但出世的時間實在太晚,和簡家相比還算不得什麼。

簡儒文是在官場上混過的,深諳“斬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的道理,既然已經要出手得罪對方,那就必定不能再讓容與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本來事情也是朝著他的想法發展的,許多報社都看在他的麵子上,停止了《保羅》的連載,報紙上有關容與和他的小說的討論,一下子幾近銷聲匿跡。

雖然其中的大多數報社,都是持的中立的態度,既觀望著容與的動靜,又礙於情麵沒拒絕他。

唯一的例外就是燕京日報,即使是在這種四麵楚歌的形勢下,燕京日報仍舊堅定不移的、立場鮮明的站在容與身後,不僅照常連載《保羅》,還淡定得仿佛從沒有收到過各地來的解約合同一般,半點沒有要為容與活動一下關係的意思。

甚至就連容與本人,也仿佛毫不在意自己被文學界封殺一般,沒對外發表過什麼文字,也沒爭取過解約報社的支持。

事出反常必有妖,簡儒文雖然因為對方一派的風平浪靜感到了一點不安,但在當前的情況下,受限於認知,他也的確是沒想到容與還會有什麼破局的法子。

畢竟近代以來,華夏還從未出過這樣的先例——一本華夏人所寫的小說,竟然在西方掀起了一陣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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