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雅興。”任芸芸邁著小步輕巧走上八角亭,俯身行之一禮:“臣妾參見太子妃。”
詹以初微微頷首示意,任芸芸便坐在了她對側,還佯裝驚喜的看著棋盤:“姐姐何時學會下棋了?”
這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極為親密,不知道的還真當她倆是姐妹。
言落,任芸芸還自顧的拈起黑子,思索一陣後落入棋盤:“今兒天色正好,不如我陪姐姐來一局?”
“可。”言簡意賅,詹以初抬手去接彩衣端來的茶盞,寬敞的裙袖卻帶灑了茶壺,撒的裙裾都是茶漬。
詹以初佯裝嗔怪道:“彩衣,怎的這般不小心?還不扶本宮回去換身衣裳!”
等彩衣反應過來,已經在回韞鳳閣的途中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著詹以初:“娘娘,方才我並未打翻茶壺,您這是……”
“你隻需配合我。”彩衣頓時領會,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回到韞鳳閣,梳妝台上擺了幾個瓶瓶罐罐,詹以初拿起一看,竟是舒痕膠。
台上的銅鏡倒映著她的麵容,傾國傾城之色,偏脖頸之處,隱約可見疤痕。
她已經有在用藥了,隻是這去疤的藥效皆慢,還需漫長等待。
有守門的丫鬟站在門口道,這是正乾殿差人送來的,詹以初目光一滯。
霍安朝,他有這麼細致?
“娘娘,這衣裳如何?”
出神間,彩衣拿了件藍灰色淡雅衣裙,是上等蕁麻細絲製成,非輕薄的布料卻能在著身後帶著涼爽之意,亦是詹以初特意命裁縫定製的。
打量了一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詹以初拿著衣裳在銅鏡前比劃了好一番,才滿意的點點頭:“就這件了!彩衣,你先出去,本宮很快就來。”
“啊?不用奴婢服侍您換衣裳嗎?”彩衣話音都沒落,就被詹以初搡出了韞鳳閣,她站在門前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總覺得今日,太子妃有些不對勁!
八角亭上,任芸芸正飲著涼茶,綠繡在一側搖著蒲扇。
七八月,正是仲夏,燥熱難耐,唯有太子府這後花園,還有幾處納涼之地。
周遭無人,任芸芸那臉色立刻變了,出口譏諷道:“我還以為她真的變了,怕是在殿下麵前裝腔作勢吧!方才教訓起下人來,不還是從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就是!等殿下回來了,咱們可要提醒殿下注意了,切莫被假麵騙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是在議論何事,竟叫芸姬這般神色?”
見詹以初上來,綠繡慌張噤了聲,退至任芸芸身後。
“綠繡是在說些家鄉事。”任芸芸圓場道,心裏本來有些擔憂,所幸詹以初並未追問,這才罷了……
京中有一生意極紅火的青樓,微服出行的霍安朝正坐在青樓雅閣內,與一男子攀談。
門外忽而想起急促的敲門聲,他不悅的皺起眉:“何時攪擾!”
進門之人正是耿忠,見他臉色不妙,霍安朝迅速起身:“可是府中出了事?”
“殿下,太子妃,受傷了!”
他攏共才出來兩個時辰,府中就出了事,若非事關卓婉依,霍安朝絕不會立即起身回府。
臨行前,還給那雅閣內的男人撂下一句話:“乞巧,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