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染病,怎麼連本殿也不知會,饒是我遠在千裏之外,若知你臥病在床,也要立馬趕回來的!”
不等詹以初將脈枕拿出,霍安朝的聲音竟從門外傳來,元勇和那大宮女顯然怔了一瞬,誰也沒想到太子爺會來啊,他不是遠在寧古塔嗎?
霍安朝徑直走到詹以初身側,給了她個眼神示意,旋即看向床上麵色蒼白的霍安成:“六弟這病的不輕,莫不是積勞成疾?”
“臣弟怎敢勞皇兄大駕,你怎麼也來了?”
那侍女給二人看座後,霍安朝坐在床側:“寧古塔dong亂已定,才一回京就聽說六弟患病在身,還邀本殿的太子妃前來相救。我這不是憂心你的身子,這便來看看。”
詹以初聽著他們兄弟二人一個比一個虛偽的話,心下默默感慨,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男人多的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莫說是三個人,光是霍安朝和霍安成兩個人,就已經能上演修羅場大戲,何須其他配角?
“太子妃,你還是給六弟看看,別是什麼不治之症才好。”霍安朝稍稍讓開了些,讓詹以初得以上前。
詹以初當然聽懂他話裏的意味,這是要她同他搭戲啊!
方才踏入崇正殿,看見床上男子的那一刻,詹以初就斷定,霍安成並未生病。
他趁霍安朝不在場時將自個兒喊來,若不是有意刁難,便是別有居心。
至於霍安成目的為何,就讓他們兩個兄弟‘探究’去吧!
詹以初做足了樣子,將絹帕搭在霍安成的手腕上,給他診脈。
這男人跟她一個毒醫雙絕者玩起把戲來,未免還太嫩了些。
他麵上的蒼白的確不是化出來的,而是事先服用了藥物。
詹以初一探便知,霍安成這是吞了昱流散,民間稱“死人麵”。
將之服下後,服藥者會呈現出一副死人相,臉色蒼白如紙,周身冰冷陰寒,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死了的樣子。
因這藥不算藥,毒不算毒,江湖上也隻有傳聞,鮮少有人真的見過。
霍安成如此大費周章還要服藥裝病將自己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六皇子殿下,怎會患上如此嚴重的頑疾!”詹以初故作驚訝狀:“近來膳房都給六皇子吃了什麼?在本宮之前,可有太醫來看過,可有用過藥?”
“回娘娘,太醫院的劉太醫來過,並未看出殿下所患之症。”
詹以初頷首:“待本宮先為六皇子施針,過後再看吧。”
霍安成本計劃將詹以初引來,裝病讓她為自個兒醫治,再以她醫術不精害自己差點就喪命為由,讓沈貴妃將其逮個正著。
屆時便以太子妃為父報仇心切,蓄意謀害皇子誤傷無辜為由威脅她向自己低頭……
可霍安成怎麼也沒想到,霍安朝會不請自來啊!
寧古塔的dong亂陣勢不小,他安排了不少人過去,怎會在短短三日內就平定?
從京城到寧古塔,一來一回都要耗費好些時間,霍安朝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弟弟就是弟弟,霍安成又怎會知曉,打從一開始,霍安朝壓根就沒去寧古塔!
那夜接到急召入宮,燕帝確實打算派霍安朝前去,卻被霍安朝否決:“父皇,寧古塔皆是朝中舊臣親眷流放之地,有重兵看守。據兒臣所知,那兒大都是老幼婦孺,就算有人想起兵造反也難如登天,除非……”
“朝兒的意思是,有人聲東擊西?”
霍安朝頷首:“朝中恐是有人想將兒臣遠調寧古塔,至於他葫蘆裏裝的什麼藥?”
他並未將話說盡,燕帝卻了然,示意霍安朝就依著自己的判斷去做。
霍安朝這才假意離京,實則在京中據地等著,果然聽到了暗衛的消息。
他本以為霍安成眼光能長遠些,至少做些大動作,卻不想他又將手伸到了詹以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