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愛慕蕭姑娘已久,也想借今兒這普天同慶的日子,求父皇賜婚,許蕭楠兒與兒臣為妾。”
大殿之上安靜了一瞬,事態轉變的太快以至於眾人都還有些發蒙,怎麼六皇子突然就求親了?
這蕭姑娘,竟是衝著六皇子來的?
一直未發話的燕帝,這才開口道:“安成乃朕之六子,文韜武略在皇城亦是佼佼者。可朕向來不願強人所難,蕭楠兒,你可願嫁與六皇子為妾?”
彩衣搡了搡蕭楠兒的胳膊:“蕭姑娘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謝恩!”
早一日將她轟出太子府,府內就早一天消停,送走了芸姬,再除去這蕭楠兒,日後再無人與殿下和娘娘之間作梗,破壞二人的感情了!
雖已預料到今日會發生什麼,可正到了這一刻,蕭楠兒還是怔住了。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太子霍安朝啊,嫁給霍安成做什麼呢?!
方才那‘不小心’一跌,也確是想效仿卓婉依當年的逼婚壯舉,好順理成章的讓霍安朝納了她,不曾想……
事已至此,她當眾抗旨豈不是不給皇上和沈貴妃麵子?
蕭楠兒自知身份已大不如前,若不趕緊找個大樹靠著,日後的路怕是更不好走,縱使心裏再不情願,也隻能先應下了!
“臣女,謝主隆恩!”
詹以初也給足了蕭楠兒麵子,還應聲道,許她以太子府親眷的身份出嫁,其身份就為太子義妹。
方才的小風波很快被六皇子的喜事掩蓋過去,直至壽宴結束,一切都其樂融融。
婚期定在六月中,與齊靜姝同日嫁入六皇子府,在此之前,蕭楠兒便以太子義妹的身份暫住太子府中。
散宴後,歸府的路上,詹以初與霍安朝同乘一轎。
二人如入宮時,相視無言。
方才席上小酌兩杯,那酒稍許有些烈,讓詹以初有些燥熱,雙頰也微微泛紅。
車轎內氣氛壓抑難忍,詹以初心裏悶堵,不知為何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苦於她並非在感情上追根究底之人,不知該如何開口,終是兀自伸出手探上霍安朝的手腕:“瞧瞧殿下近來病可好些?”
意料之外,霍安朝竟直接將手抽了回去,在詹以初略有些詫異的目光中,他將臉轉向一側:“民間有能為本殿看診者,日後就不勞煩太子妃了。”
那語氣中的疏離和冷漠,好似還帶著幾分不耐,詹以初忍無可忍:“停車。”
親自架馬的耿忠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娘娘,怎麼……誒,您要去哪!”
“回來!”
正欲去追詹以初的耿忠被霍安朝叫住,眼看著太子妃著一身累贅的宮服上了馬,他這個當屬下的也擔心啊!
彩衣一臉懵的看著霍安朝又轉身看著騎在馬背上的女子,不等她開口,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她也被趕去了另外一輛馬車上和蕭楠兒同行。
彩衣賭氣與車夫坐在一側,也不願和蕭楠兒同坐,一邊擔憂的張望著詹以初離開的方向,一邊在心裏嘀咕著:“這二人到底是怎麼了?”
夜色微涼,快馬至太子府時,從宮裏返回的馬車還沒到。
詹以初酒醒了些,望著眼前恢弘闊氣的府門,熟悉又陌生。
她自以為已經有些了解霍安朝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卻再次墮入冰點,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野咕的鳴叫哀怨又悲傷,讓詹以初身子微顫,她回府換了身衣裳,見蘭嬤嬤端來熱水拂拂手道:“今晚我不回來了。”
“啊?”
蘭嬤嬤還以為她在說笑,笑著將熱水放在地上:“這深更半夜的,娘娘要去哪兒?”
詹以初已換好衣裳,對著銅鏡將頭上的珠翠盡數拆下,隻以一根素玉簪子挽著三千墨絲,示意蘭嬤嬤將水盆收走。
後者這才注意到反常,太子妃與殿下一同出府入宮,怎麼回來的時候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