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賀大人,我的兩位弟弟還沒吃晚飯,可以讓人帶他們去吃飯嗎?”

我趁機提條件,原本我就是帶萬次郎和場地圭介出來吃晚飯的。

“小事,我讓隊員去辦。”加賀心情很好,甚至很不要臉地當眾調情,“他們吃飯,我吃你。”

吃你mmp,我心想。

【不要出手。】

我用眼神製止了場地圭介,他終於和萬次郎一樣默不作聲。

最初發生這類事時,他會衝動地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後來他見我每次都不會吃虧,並樂在其中,也聽了佐野真一郎的話,不再幹涉。

佐野真一郎對我隻有一個要求,別把人逼瘋。

“baby,今晚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的啊哈哈!”加賀還在笑。

“……好呀。”還不知道誰會終生難忘呢。

在路過集裝旁時,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坐在那裏的灰穀蘭。

恰好一陣風吹過,吹起了我的鬢發,裙邊也被掀起一角,輕輕地擦過了灰穀蘭的手背。

然後他伸手握住。

我的腳步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瞬間,我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

我與未婚夫初次相遇的場景,一如此刻。

空曠的廣場上,風吹起我的裙擺,拂過他的手背,然後被他握住。

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算得上是輕浮。

但他又像小孩一樣,在我口袋裏藏了一顆巧克力糖球,又顯得有些純真可愛。

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很短,沒有其他人發現。灰穀蘭漠然地鬆開手,我也一言不發的,跟上了前方的加賀。

某個lovehotel的高層樓。

加賀雖然缺乏品味,但身為狂極的副總長,他還是有點錢的,旅館檔次不低,房間裏設施齊全,還有點餐服務。

我看了一圈,基本滿意,拉開了陽台上的窗簾。

“baby,你想在這裏嗎,底下的人會看到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不好嗎?”

“真會玩啊。”加賀一臉玩味,“就如你先前說的那樣,一邊幫我脫衣服,一邊打電話給佐野吧。”

“遵命。”

我單手解開他的第一顆扣子,另一隻手點開手機通訊錄。

在加賀愜意的目光中,我按下【真一郎】的撥號鍵,舉到了他的耳邊。

電話裏很快傳來佐野真一郎的聲音:“什麼事,芙柚子?”

“佐野,你的女人現在是我的了!想不到吧,她正在伺候本大爺!”

佐野真一郎沉默了兩秒,說:“那祝你好運吧。”

“哈?”

話音戛然而止。

加賀睜大了眼睛,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芙柚子。”佐野真一郎在電話裏叫我。

“在。”

“消遣可以,別把人逼瘋。”

“……”

“聽話。”

“……知道了。”

我掛了電話,捏了捏手機上卡特蘭造型的小掛件。

這是一個迷你電擊器。

我沒什麼力氣,連小學生都打不過,還喜歡一個人出去玩。

以前未婚夫怕我遇到危險,給我訂過不少奇怪的東西,帶電的手機掛件,藏著麻醉劑的戒指。

但是到頭來,我遇到的最大的危險就是他本人。

又好笑又好悲傷。

我脫下外套,突然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是一把折疊小刀。

金屬質地,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銀光。

是那個時候,灰穀蘭握住我的裙角時,放進我口袋裏的麼……

真有意思。

同為握住裙角,未婚夫塞了糖,而他塞了刀。

然後很快,我就看到了這把折疊刀的主人。

他攀在陽台玻璃窗的外側,眼眸裏流轉出漫不經心的光。那兩條麻花辮被風吹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背景是東京塔和鑲嵌在薄霧裏的星光。

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

這裏可是十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