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穀蘭委屈:“我們讀書不好。”
灰穀龍膽委屈+1:“我們記性也不好。”
然後一齊看向我,很茶地說:“泉心高中第一名,記性好。”
泉心高中第一名:“……”
記性好也不是用來記別人的事的。
我揉了揉眉心,記下了醫生叮囑的注意事項,並用手機備忘錄也寫了一份。我準備打印下來,貼到灰穀蘭的腦門上。
出了醫院門,我叫了一輛計程車,今牛若狹也帶著柚子二號趕過來了。
“傷口暫時不要沾水,洗澡讓龍膽君幫你洗。記得忌口,尤其是香煙和酒,這段時間不準碰。”
灰穀蘭眨了眨眼睛:“那過段時間就能碰了?”
“成年之前都不準碰,否則我就把你送到目暮警官那裏。”
目暮警官是灰穀蘭的死穴,雖然他並不害怕警察,但架不住目暮警官能抓著他訓話三小時不喝一口茶,最後聽得他自己都口渴了。
果然一聽目暮警官就垮下了臉。
“……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
“你們的家在這裏?”我問道。
“是的沒錯。”兄弟倆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確定剛才打狂犬疫苗時沒把腦子打壞?”
我指著麵前的房子,再次詢問。而我身邊拎著貓籠子的今牛若狹已經快暴走了。
我們讓司機先送灰穀兄弟回家,結果他們告訴司機的地點,正是我的理發店。
“我們之前租的公寓到期了。”灰穀龍膽理直氣壯,“……未成年人又沒有成年人有那麼多路數。”
“我知道幾個沒有流浪漢住的橋洞。”今牛若狹說。
“有點同情心吧,我大哥現在身負重傷。”
“你們的監護人呢?”我問。
一提監護人,灰穀兄弟異口同聲:“死了。”
“……”
未成年肯定有監護人,但能放任他們變成不良少年在外麵到處打架,關係必然不好。
“那你們之前的租金是怎麼交的?”
灰穀龍膽想了想,說:“收保護費,當打手,幫人教訓對家,我最近也在琢磨別的發財門路。”
“夠了,別說了。”越說越不像話,我製止道,“以後這類歪門邪道的事不準琢磨了,我會給——”
我想說我會給他們錢,但這樣一來,又會把他們變成兩個好吃懶做的廢物。
在犯罪分子和廢物之間,我搖擺不定。
就沒有更好的出路了嗎?
在我猶豫不決時,今牛若狹思索了一下:“你們來我的健身房裏打工吧,可以合理發泄精力,我會付給你們高於市場15倍的工資。”
這是不良前輩給不良後輩拋出的橄欖枝,也是前者對後者的嗬護。
下一秒——
灰穀蘭:“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灰穀龍膽:“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我:“……”
今牛若狹的橄欖枝被無情地折斷了。
當事人莫得感情地說:“那你們就滾吧,滾遠點。”
“喵!”
“喵喵!”
“喵喵喵!”
第一聲是柚子二號的叫聲,第二聲是灰穀蘭的聲音,第三聲是灰穀龍膽的聲音。
今牛若狹額角的青筋暴起:“你們是看芙柚子好說話,打算賴著不走了嗎?”
我是沒看出灰穀兄弟的貓叫聲中哪裏有顯露這種意圖,隻是覺得他倆學的挺像的。
也挺像流浪貓的。
父母早亡,和監護人關係不和,在學校待不下去,還沒有加入幫派……
我摸了摸今牛若狹的額頭:“大家都是貓科動物,你讓讓他們。”
“芙柚子,你……就慣著他們?”
“我們是前輩。”
我踮起腳尖,又親了他一下,青年的表情瞬間柔順下來了。
……戀愛期的男生果然好哄。
“又親?”灰穀龍膽陰陽怪氣道,“真不把我們當外人。”
灰穀蘭也嗤了一聲。
“我還是不能同意你收留他們。”今牛若狹的聲音小了下去,“我都沒有和你住一起……”
今牛若狹目前和荒師慶三合租了一套公寓,健身房也是兩人合夥開的。
“誰說我要和他們住一起了?”
今牛若狹:“嗯?”
我指著這條街說:“你知道這條街為什麼隻有我一家店嗎?”
“難道不是地理位置偏僻沒有商家嗎?”灰穀龍膽回答。
“no!”我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父親買下了這條街,這裏所有的房子都是我家的,因此才隻有一家店。”
眾:“……”
“灰穀君,龍膽君,想住哪一套隨便你們,需要什麼東西,我也會讓人送來的。”
我看向心情明顯變好的今牛若狹,打趣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深夜時分,柚子二號在隔壁不停地叫,吵得我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