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著秦崢,顯然,秦崢對見到她這事同樣意外。
不過宋拂衣轉念一想,秦崢雖延畢了兩年,但畢竟是q大的學生,會出現在這裏並不算太奇怪。
“你怎麼出現在q大的校友晚宴上……”
“當然是謝放帶我過來的。”
秦崢心中不由地生出萬丈波瀾,他知道謝放心裏始終記掛著早已灰飛煙滅的宋向晚,更知道這些年謝放找過無數個替身,可宋拂衣和那些替身不同。
謝放從未將與那些替身的事,擺到台麵上來。
“這種正式場合他怎麼會……”
見秦崢漸漸被憤慨的陰雲籠罩,她笑著添了一把火。
“阿放還要帶我去參加李蓁蓁的訂婚宴呢……”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給你二十萬,離開謝放。”
“謝放原來這麼便宜。”
“你甘願當替身都要留在謝放身邊,不是圖錢?還是你覺得這些錢不夠?”
在秦崢的眼裏,貧民窟出身的籍籍無名的宋拂衣,遠遠配不上年少有為的謝放。因此在這半年裏,秦崢一直致力於挑撥離間,拆散她和謝放。
秦崢拆散的手段包括但不限於,給謝放引見對他心懷愛慕的女生,為女生和謝放相處製造各種機會。
宋拂衣常常在想,秦崢大概深恨自己是個男生,不能以身誘謝放回歸正途。
“正如你所說,我留在謝放身邊,的確是目的不純,我預備讓謝放身敗名裂,永不得翻身,可是那又怎樣?這個回答你喜歡麼?”
“宋拂衣你……”
“秦崢,你總是狗皮膏藥似的跟著我和謝放,以致於我常常有種錯覺,我和謝放之間,有你喜歡的人。”
“老子隻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兄弟掉火坑。”
宋拂衣輕笑,若她不知真相,隻怕還以為謝放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呢?
“秦崢,我不屑於對付你,不等於我沒有法子對付你,你是怎麼拿到畢業證的,你心裏應該有數。”
早前被宋拂衣的殺氣壓製的恐懼,似乎在這刻被拋諸腦後,秦崢冷聲說:“你貧民窟出身……還敢……”
宋拂衣一個過肩摔將秦崢摔倒在地,她蹲在秦崢身旁,用手撐著腦袋,美麗的臉龐露出天真的神情。
“秦崢,我說過你在我十步之內。”
偏偏是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具有威脅意味的話,秦崢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宋拂衣……”他怔怔地喊著她的名字。
“我是貧民窟出身,總好過你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秦崢,你記著,這段關係的開始和結束,不在你,更不在謝放,而在我手裏。”
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就此畫上句號。
和秦崢的這段小插曲並未影響宋拂衣的心情,她坐在角落,注視著林幾何這顆新星從淤泥中冉冉升起。
晚宴結束後,謝放送她到樓下便借口要加班,匆忙離開。
宋拂衣站在窗邊,手裏握著u盤,目送著謝放開車離開。
她在謝放身邊待了這麼久,是時候該收網了。
謝放回到律所,午夜時分的寫字樓依舊有許多層亮著燈,他推開房門,在辦公桌後的博古架前站定。
博古架上的飛機靜默地躺在那裏,謝放抬手輕輕拿起這隻宋拂衣隨手折成的紙飛機。
在謝放的心裏,始終藏著某個不可說的名字。
他從未在外人麵前提過她的名字,盡管他清楚,認識那人的人,隻要見過他的曆任女友,就能輕易窺見他的秘密。
遇見宋拂衣的瞬間,頭一回,謝放幾乎真的以為那人活著回來了,他猶疑許久,可對著這張和那人相似的美麗臉龐,他很難不心動。
謝放慢慢拆開這架a4紙改造的紙飛機,他的目光幾乎凝在這小小方方的a4紙上。
在這張a4紙上,除了鉛筆寫成的他和她的名字外,僅有短短的八個字。
上麵畫著他和她曾經的場景,他端坐在懶人沙發上,身後是萬家燈火,而她倚靠著他。
不同於李蓁蓁字的溫柔秀婉,宋拂衣的字秀麗卻更顯崢嶸。
他可以想象她在時會是怎樣的場景,她的聲音會如珠玉擲地,上麵秀逸的字跡伴著她的聲音齊齊跌落在他的心頭。
握著手中的a4紙,謝放沒由來地心跳加速。
“吾有薄酒,以謝良緣。”